,也鑽進車裡。
他探過身子拉過安全帶給賀藍繫上,帶了一點兒笑意的對她說,“我就說你會想坐我車的。”
“我是被迫……”賀藍本來就覺得已經難受的要死了,坐在這輛車裡,連空氣都變得更加討厭,“如果不是焰遠說讓我坐,我爬都要爬到醫院去。”
遲俊揚聽完,又笑了出來,“這你放心,他絕對不會捨得你爬過去。”
坐在車邊,季焰遠只能在輪椅上目送著這輛銀色跑車載著賀藍揚長而去。
4秒的百公里加速不是吹的,伴著轟鳴的引擎聲,他甚至沒能來得及多看賀藍一眼,遲俊揚的車就已經消失在視野中。
季焰遠的手一直緊緊攥著拳頭,直到連他自己都覺得攥到疼痛時才又鬆開。季焰遠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時的感受,有種強烈的挫敗感和無力感在他心裡揮之不去,他不知道自己能為賀藍做什麼,或者說,自己到底又能做得了什麼。自從癱瘓之後,季焰遠知道他這樣的想法早該放下,身體早已不是從前的樣子,本也不該去妄想那些從前隨意能做到的事情。
可是對於賀藍,季焰遠有很多很多愧疚還沒說出口,他開始猶豫如果最一開始自己能拒絕這份感情,也許對她倆來說都會是件好事。
從樓下到小區門口的馬路,季焰遠用了將近五分鐘,因為他不得不繞開捷徑,花費比一般人多的時間走輪椅能透過的路。
加速時的推背感讓賀藍覺得更不舒服,“你敢開慢點兒麼……?!”
“哦,對不起。”遲俊揚顧慮到賀藍在生病,慢慢減了速度。“你確實跟別的女孩兒不一樣——好多女的坐我車,永遠都說讓我開快點兒。”
賀藍又懶懶的靠著座椅,不想跟遲俊揚多說話。
“有沒有覺得剛才的季焰遠特別可憐?”遲俊揚突然說。
他的這句話說到了點兒上,其實賀藍剛才看著後視鏡中越來越小的季焰遠是有這種感覺,那時他孤零零的坐在輪椅上,只能望著在車裡的她倆離開。賀藍沒看到他當時是什麼表情,但她幾乎能感覺出季焰遠無助的嘆息。那一刻,賀藍覺得,季焰遠一直驕傲的自尊被一瞬推到,確實……很可憐。
可賀藍卻怎麼都不想認同遲俊揚,“呸……你更可憐。”
“我可憐?可我知道什麼做什麼可以讓他不好受。”遲俊揚依舊目視前方,“我知道他在乎什麼東西,而且他在乎的還不少——對了,季焰遠還沒買車?”
“還沒選好。”賀藍搖搖頭,看向窗外,遲俊揚的跑車吸引了無數人的側目,但誰能知道,裡面坐的又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他永遠都這樣。”遲俊揚哼笑一聲,才又繼續說,“你發現沒有?季焰遠有個毛病,他做選擇會特別慢,如果你不逼他,他可能一直選不出來。”
賀藍依然沉默。
“季焰遠做什麼都優柔寡斷,他總想讓所有人都滿意,呵,他以為天底下有這樣的好事兒麼?這他媽的怎麼可能?!我就是不明白,他到底哪點吸引你們了?!”遲俊揚用力攥緊方向盤,有些激動起來,“我就奇怪了,難道只因為他長得帥?帥能當飯吃?”
“你這種人當然不會懂……”賀藍始終看著外面,心裡只擔心著季焰遠是否打上了車。
“我確實不懂,你知道索菲麼?”遲俊揚說著,又補充了一句全名,“陳索菲。”
提到了這個名字,賀藍倒是有了些反應,“知道……焰遠前女友。”
“她以前把季焰遠甩了。然後……還瞎了眼了看上你了。”
這個賀藍也早就知道了,曾經有一天,她和焰遠還為了這個人吵過一架。想到會有人因為焰遠的殘疾拋棄他,賀藍心頭有些酸酸的,似乎這著實是個現實,也是她正在經受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