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道:“陸家老爺,從前你可從來不管鋪子裡的事,如今怎麼走動的這樣勤快?”
陸煥成一見這丫頭,登時橫眉怒目,怒斥道:“你怎麼在這裡?!這是陸家的鋪子,有你這毛丫頭插嘴的餘地!”珠兒笑道:“陸老爺你這話可錯了,你們陸家的事,我們才不稀罕管。我們姑娘出門前,陸家打下了一萬五千兩銀子的借據。您老貴人多忘事,不會已不記得了罷?我今兒不過奉命來收債,您也不必為難夏掌櫃。”
陸煥成聽見她戳破陸家醜事,老臉一紅,也不理她,只向夏明喝道:“你是陸家鋪子的掌櫃,倒怎麼胳膊肘往外拐?!人拿張紙來,就忙不迭送錢出去,可還把我們放在眼裡?!”
夏明摸了摸鼻子,恭敬回道:“老爺這話就錯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買賣人家,最重的就是信義二字。倘或咱們今兒當街賴賬,傳揚出去,這還有誰肯同咱們做生意?何況這借據是老爺親筆打下的,手印簽字一毫不差,就是見了官,少不得也要拿錢出來。任憑老爺說破了天,這也是躲不了的。”
陸煥成憋得滿臉通紅,只聽珠兒又涼涼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們不把財神菩薩攆走,也斷沒今天這饑荒。陸老爺,如今您老還有閒情逸致買您那些破爛玩意兒麼?”
陸煥成勃然大怒,抬手就要打珠兒,眼看就要把這丫頭扇倒在地,那胳膊抬起卻再落不下去。
又聽一人道:“什麼事情,不能好好的商議,定要當街動手?何況,毆打婦人,也不見什麼光彩。”
陸煥成回頭望去,只見一身材高大的玉面郎君立在身後,一手正捉著自己胳膊。他見此人生得面容俊逸,器宇軒昂,衣袍冠帶十分不俗。正不知是何人,就見珠兒上前向著那人屈身道福,呼道:“賀公子。”
原來此人,正是陸誠勇的把兄賀好古。
那賀好古莞爾一笑,放了陸煥成,向珠兒道:“你今日倒是一個人出來了,你們奶奶呢?”珠兒答道:“我們奶奶不做奶奶了,重新做回姑娘了。因著走前嫁妝沒能索討乾淨,姑娘打發我來討。不曾想卻被陸家的老爺責難,多虧公子相救。”
賀好古眉毛一揚,向著陸煥成拱手作揖道:“原來是伯父,小生多有得罪了。”
陸煥成沒好氣道:“你是什麼人,來管我們家的事!”
賀好古微笑道:“在下姓賀,名好古,同令郎在西北軍中交好,有金蘭結拜之誼。在下家祖乃是當朝定國侯,在下如今在朝中領京都護衛之職。一向要上府中拜望伯父,只是不得個空閒。誰知達安又出京公幹去了,就拖延至如今。”
這陸煥成是個攀炎附勢之人,聽了這一席話,登時就將一腔怒火丟進爪哇,滿面堆下笑來,說道:“原來是賀公子,失敬失敬。公子得空,也該到家中走走。咱們既是通家之好,達安在不在也都是一樣的。”
珠兒聽了這話,噗嗤一聲,在旁說道:“人家是你兒子的把兄,你卻在這裡說失敬,真不知是算的什麼輩分。”
陸煥成喝罵道:“哪裡有你的說嘴處,滾到一邊去!”珠兒辯道:“把錢還了我們姑娘,我立馬就走。以為我好願意呆在這兒麼?!”陸煥成破口大罵道:“果然什麼樣的主子使出來什麼樣的奴才!你主子狡詐刁鑽,你小小年紀也這般會放刁!我且把你送到官府去,只說你訛詐生事,讓憲司老爺好生把你拶上一拶,看你還刁不刁了!”
珠兒倒也不怕他,嘲諷道:“老爺如今當了官老爺,口氣就這等大了,行動就要把人往官府送。想著那咱在家不得地時,陸老爺問我們姑娘討銀子買東西,那副低聲下氣的尊榮,好意思稱老爺!現下靠著你們家少爺當了老太爺,就作威作福起來,叫人有半個眼兒看得上!”
陸煥成氣的七竅生煙,向著跟手的兩個家人喝道:“手捆著了,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