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看著病弱的她時,他的心更是難受,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一層層地泛起漣漪,完全失控。
當他一心想喚醒她的食慾,甚至不惜混進廚房和大廚搶鍋鏟,明明什麼都不會,卻硬是什麼都學時,他知道,他的心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交給她了。
如果這不是喜歡,會是什麼?
米乃祿得到他的答案,大眼圓瞠得說不出話。
反倒是他,神色自若地問:“小姐呢?可認為我配不上你?”
“你怎麼會配不上我呢?”
“我畢竟是個下人。”
她驀地想起他將她撈上岸時,玉堂春對著他咆哮,說他只是下人。“你才不是下人,你是我的夫子,是我的、我的……”
“什麼?”他長睫微斂,笑得邪氣。
那像是一種習慣動作,當他撒出網,準備收捕獵物時,就是這般神態。
“我的心上人!”顧不得羞,她要說,生怕遲了就沒機會說。“福至,我好喜歡你,我真的好喜歡你。”
“因為我可以幫你很多?”
“才不是呢,我就是喜歡你呀,當我第一眼看見你時,就覺得心快要停止跳動,然後發現你這麼厲害,什麼都會,我我我就……”
“嗯?”他逼近她,氣息有意無意地掠過她細嫩的臉皮。
“你你你別靠這麼近,我我我……”
“原來你也會有結巴的時候。”他逗著她,看她手足無措,嫩頰緋紅的模樣,更是笑得壞心。
“那那那那是因為你你你靠太近!”
“不喜歡?”
米乃祿瞪大眼,總覺得他和初識時漸漸有了些許不同,抑或者該說眼前他顯露的才是本性?
這意味著什麼?
“福至,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你怎麼會這麼問?”
“我覺得你好像不太一樣。”說輕佻,似乎也不對,說傲氣凌人,似乎又太過,但就覺得他笑時透著一股無害的邪氣。
福至微怔,沒想過這個問題。“我什麼都沒想起,也沒感覺自己有何不同,也許該說……”他隱約察覺自己是個頗有城府的人,然而先前他懂得適時掩飾本性,以博得米家父女的信任,可此刻他嫌多餘,才展現出原始的自己罷了。
“嗯?”
“沒事,還要不要再吃一點?”他拿米團轉移她的注意力。
“要。”她想也沒想地點頭。“等我病好,我請你到福客樓吃飯。”
“這有什麼問題,等你病好,想做什麼都可以,至於贈米的事,我先幫你處理。”他不容置喙地決定,見她扁著嘴低下臉,又壞心地貼近她耳邊。“不過,我還以為你會比較想和我待在房裡。”
“待待待在房裡做什麼?”她的心咚咚咚地跳著。
“做……”見她雙眼張得大大的,他才緩緩笑說:“帳。”
霎時,米乃祿小臉一垮。“我的病可能要很久很久才會好……”
福至忍不住放聲大笑,他就喜歡她鮮動的神情,也許,他正是被她純直不造作的性子困住了,才甘心放棄記憶,只願當她的夫子,她的心上人。
第6章(1)
在福至的細心調養下,幾天之後米乃祿回覆原先的生龍活虎,拉著他準備上街,到春錦堂做幾件衣裳。
然而——
“福至,你怎麼停下了?”走到大廳,福至突地頓住腳步,令米乃祿不解地問。
福至看外頭雨勢漸大,再垂眼盯著青石板上的小水窪,皺起眉。“非得今天?”
“不然要什麼時候?年節已經近了,得趁早訂製,要不然師傅們會趕不出貨的。”她很堅持地拉著他住外走。
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