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八千步卒,足以跟對方放手一搏。但考慮到即將面對的是李仲堅,幽州軍就不得不更謹慎些。先將所有力量聚整合一個拳頭,再找機會與李某人一爭高下。
“諾!”傳令兵快步上前,接過將令,然後小跑著出帳。
“看你們急的那樣樣子!”羅成在心裡笑罵,然後抓起第四支令箭,詢問,“今晚輪到誰巡夜?”
“末將劉德馨!”劉義方之子出列,大聲響應。
“拿著這支令箭調派雙倍人手,城門,城牆均按戰時上崗!”羅成衝劉德馨點點頭,交代。
“少將軍放心,末將決不給敵人可乘之機!”劉德馨肅立,大聲保證。
“敵人還沒到呢,你小心些就是,別一驚一咋地!”作為東線營中為數不多的前輩,行軍長史秦濟笑了笑,在一旁提醒。他贊同大夥認真對待敵軍,但不贊同把敵人看得太強大。否則,只會起到漲他人士氣,滅自家威風的效果,實在是得不償失。
“秦長史說得好,大夥今夜該幹什麼幹什麼。至少要到明天中午其他兩城的弟兄們才能趕過來。到那時候博陵軍的體力估計也恢復得差不多了,然後咱們兩方紮紮實實地打一場硬仗,我就不信姓李的還長了三個腦袋六隻胳膊!”羅成贊同秦濟的建議,笑著叮囑。
算下來,在過去的一天之內博陵軍足足走了八十餘里。這種行軍強度下,士卒們體力消耗一定非常的大。李仲堅和他的部下都不是鐵打的,他們需要休息。所以大夥小心歸小心,真正戰鬥卻未必很快開始。
計算著自家兵馬集結所需要的時間和敵軍可能開始的進攻時刻,羅成的心又安定了不少。他相信如果自己堅守束城,對方即便是飛將軍再世,也沒有能力迅速跟自己決出勝負。但那樣的話,攻破博陵的頭功就有可能被父親麾下的老將軍們搶走,實在令人心有不甘。
如果我領軍出戰呢?一個非常具有誘惑力的想法竄進羅成的心臟。他感覺到嗓子發乾,渾身被加速流動的血液燒得燥熱。野戰中擊敗李仲堅,這可是所有為將者的夢想。論雙方兵力,幽州軍和博陵軍彼此相差不大。論士卒體力,幽州軍牢牢佔據上風。論士氣,幽州軍乘興而來,博陵軍剛剛經受一場大敗…算來算去,羅成欣喜地發現除了自己的經驗和名頭不如李旭外,無論從哪個角度,幽州軍都不弱於對方。
‘名聲是打出來的,而經驗要靠實戰來積累!’他暗暗地告誡自己。眼下正好有一個實戰的機會。即便一時失手,幽州軍還可以退回城中,據險抵抗。而一旦擊敗李旭…
誘惑,難以視而不見的誘惑。即便勉強轉過頭去,巨大的誘惑依舊如蜜糖般將濃郁的香味朝羅成鼻子裡送。他聽得見自己心裡的渴望,但又忘不了肩頭上的職責。湧出一個念頭又自己否定,湧出一個設想又自己推翻,如是反反覆覆折騰,從吃霄夜時一直折騰到第二天黎明,與李旭當面對決的衝動依然難以遏制。
黎明時分,一陣嘈雜的腳步結束了羅成半夢半醒的狀態。“誰在外面喧譁!”伸手從床頭摘下寶劍,他大聲追問。軍營亂跑是要被處罰的,即便是平素脾氣再溫和,他也不能容忍有人故意違背軍規。
“是,行軍長史秦濟。”執戟侍衛聞聲入內,臉色蒼白如雪,“稟少將軍,行軍長史秦濟,前營統領崔懷勝求見。說有緊急軍情需要當面向少將軍稟報!”
“無論多緊急的事情,讓他們去中軍等著!”羅成心裡一驚,渾身上下的疲憊瞬間消失。“主帥是一軍之膽,要泰山崩於面前而不變色”,他反覆默唸著父親的教導,頂盔貫甲,然後以和平時一樣的步伐走向中軍大帳。
幾乎所有的核心將領都已經被驚醒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