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人怒吼。
即使後來升為上忍,平日木葉村的村民拜託他幫忙修葺屋頂啦、取下被風吹到樹梢的衣服啦、幫老婆婆提行李啦諸如此類的瑣事,他也從來沒拒絕過。
雖然年幼便已失去雙親,但該有的禮數和教養,卡卡西一樣也不輸別人。莫如說正因為有著家破人亡的悲痛經歷,使他更懂得珍惜身邊待他友善的人和平靜安穩的日子。
那天將近黃昏,卡卡西在後園裡幫老人家劈柴。這種程度的粗活對於一個二十歲的正常青年來說,即使不用查克拉也輕而易舉。
梨香從裡屋出來,看了他一眼就走到旁邊蕩起鞦韆來。裙襬一晃一晃的像飛上天空的風箏。她的視線本來落在遠處幾乎望不見的夕陽上,不知為什麼突然又偏頭盯著他看。
她盯著別人看的時候,從來不會不好意思,也不會考慮別人是否會不好意思。
相比於起初的尷尬,卡卡西如今已經很習慣很淡定了。
梨香的目光向下一移,落在他捲到手肘的袖子上,驀地發出一聲嗤笑:“你看你,堂堂木葉第一技師,現在卻像個山野農夫。”
卡卡西手中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眼皮一抬瞥了她一眼,隨即拖著一副很欠扁的語氣說道:“彼此彼此啊。你看你,堂堂火之國公主,現在不也像個鄉村姑娘。”
梨香的換洗衣服早就不知被松陽江的大漩渦衝到哪段河流去了,來到這裡之後,熱情的老婦人把自己年輕時的衣裳從箱底翻出來硬是要給她穿。
“衣服是要穿在人身上才有生命的哦。”老婦人說。
梨香雖不以為然,卻也不想落得個沒衣服換洗的窘境,只得接受她的好意。
當時卡卡西也在場,雙手環臂,右眼斜睨著身旁矮他一截的女孩子,雖沒出聲,目光卻是會說話似的。梨香抬頭瞪了他一眼,抿抿唇,半晌才不情不願般對著面前的老婦人憋出一句:“謝謝。”
老婦人樂呵呵地擺擺手說“小姑娘不用客氣啦”。
卡卡西彎起月牙眼,大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如同安撫鬧彆扭的小孩子。梨香惱羞成怒地“啪”的一聲開啟他的手。
鞦韆“吱呀——”“吱呀——”的聲音一下一下地響著。
梨香的目光從旁邊男人的袖子下滑到他的左手手背上。就是這隻手,幾天前曾經揉過她的發頂。卡卡西做出這一舉動時並無什麼特殊含義,一如他在村子裡對待所有可愛聽話的小孩子般,十分自然而純粹的舉動。
然而對於梨香來講,心裡頭卻泛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大名和志治美雖然縱她,但也沒有摸她頭頂的習慣。秀德向來正經老成,看妹妹的眼神常常恨鐵不成鋼,鮮少會對她做出那般親暱的動作。至於其他人……敢摸公主的頭頂吃了豹子膽是吧!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蕩著鞦韆的梨香臉頰幾不可見地紅了紅。
此時的梨香,一身簡樸的素色衣裳,及腰的長髮簡單地扎著馬尾垂在身後,臉上脂粉未施,也沒戴任何首飾。
從外表來看還真是不異於普通的十五六歲鄉村姑娘。
卻意外地並不令人覺得庸俗土氣——到底是貴族階層養出來的大小姐,怎麼都會帶著幾分高人一等的優越感。何況是梨香。梨香身上最能體現火之國公主這一身份的,莫過於她那身不分場合不分物件的飛揚高傲的氣場。
這樣的女孩子,縱然漂亮如最嬌豔的玫瑰,卻並不容易令異性真心喜歡。——因為啊,玫瑰漂亮歸漂亮,但渾身都是刺呢。大概就是屬於只可遠觀,不可接近的範疇吧。
“哼,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為了將突如其來的異樣情緒拋諸腦後,梨香故意板起臉來冷聲道。
卡卡西動作一頓,側側臉看她的身影隨著鞦韆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