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藝妓表演,似乎能夠載幾十人之多。”中村一面說明,一面穿行於直線狀狹長公園內的遊戲器材間。
“要搭船來到吉原,究竟需要花多少錢呢?”吉敷問。
“這並無所謂的上限。煙花界是講究花錢的世界,首先,到租船場要付給老闆、船伕,甚至小夥計一筆錢;進入茶館召花魁同樣要付錢,而花魁的隨從人員包括有稱之為番頭新造的經理,振袖新造的雛妓兩、三人,‘禿’的候補妓女,年約七、八歲的女孩兩人,再加上妓院保鏢兩、三人,負責監視的老太婆一人,浩浩蕩蕩地形成花魁道中的遊行行列,更是所費不貲。
“等酒宴開始時,這些人都陪花魁入座……而,並不是這樣就結束了,還必須找藝妓來表演,兩人一組的藝妓叫了兩、三組,再加上樂師兩、三人。這麼龐大的人數,每個人都還得給錢,酒宴料理也得付錢。全部加在一起,最少得花掉二十兩,多的話五十、一百兩都不算什麼。”
“一兩的話,以現在幣值大約多少?”
“這就很難估算了!若考慮及現在日元升值的因素,我想約值十萬圓吧!”中村微笑地說。
“十萬圓?”
“沒錯,一兩是四千文,一文等於二十五圓,當時一碗麵是十六文,現在則是一碗四百圓,應該不會錯。對了,當時在街頭流鶯才索價十六文,若和吉原紅牌相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但,一兩若為十萬圓,二十兩就是兩百萬圓,一百兩就是一千萬圓了。”吉敷膛目。 ※棒槌學堂の 精校E書 ※
“是的,所以在吉原找紅牌冶遊的事和我們一般想象的召妓完全不同,以那樣來解釋也不符合效率。”
“那又該如何解釋?”
“幕後支持者,也就是說想要維持吉原文化幕後支持者的感覺。”
“啊,幕後支持者……”
“吉原雖是風化區,但是如今仔細回想,它也絕對是一種文化。在江戶這個封建時代,能讀會寫,也會和歌的女人,不是武家子女,就只有吉原的花魁了。何況花魁又是能歌善舞,兼帶領江戶的流行風潮,想維持這樣能幹的女人世界,一定需要龐大金錢,如果無幕後支持者出錢,根本不可能做到。”
“原來如此。”
“剛剛我也說過,那些花魁就如現在的吉永小百合或巖下志麻一般,依不同的看法,她們已算是時代的大明星……在幕府末年,來到淺草的外國使節見到屬於聖域的淺草寺大殿牆上掛著吉原的娼妓肖像,都大為震驚呢!”
“哦?”
“當然,在西方國家,可能不會在教堂牆上以娼妓肖像畫裝飾吧?但,吉原的大明星卻已經不能算是娼妓了,她們是時代的文化分子。是時代的象徵。因此,依我的看法,她們之所以委身於男人,應該解釋為對於幕後支持者投資的感激。”
“那麼,浮葉屋的源田……”
“嗯,應該具有吉原文化的傳統掛念吧!每一種文化背後都有幕後支持者,西方文化也相同。”
兩人並肩繼續住前走,不久,如走廊般直線的公園忽然變寬,也變漂亮了。地面鋪著石板,假山水池裡有薄薄一層水,水邊更有嶄新的水車小屋。
“這是新近落成的公園。大河已快到了,你看,那就是江戶街,對面可見到臺東體育館。
如中村所言,越過車道後,是一片植栽形成的河畔公園——隅田公園。
“啊,居然是通住這兒嗎?我今天和小谷來這兒查訪過哩!”
遠方,約莫櫻樹所在的位置,仍傳來醉客們的大合唱。
“春天的氣息使人瘋狂。”中村喃喃說道。
吉敷深覺似聽到奇妙的暗喻!
山谷倔在昔日注入大河處有座巨大水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