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都被撐得滿滿的,儘可能地擴充套件出應用空間,在大雨中被打得‘砰砰’亂響,就好像有幾十上百面戰鼓被同時敲響了一樣。這麼大的噪音,別說是傷員了,就是普通人都未必能保證睡眠。
“這樣的臨時醫院只適合在短期內搶救傷病員,應該把他們迅速轉眼到真正的醫院裡才對,長期讓他們呆在這裡,恐怕不對吧?”周易提出了疑問。
“當然不對。可是永濟縣只有一家可憐的醫院,而且早就被住滿了,臨時在城裡設定的幾家醫院,也是空有個殼子,根本沒有足夠的醫生護士、醫療器材,而且藥品奇缺。反倒是我們這邊,雖然一樣是缺少藥物、條件艱苦,醫生們還是有經驗的。。。。。。”
瞿乃文搖頭道:“所以我寧願讓戰士們在這裡多留幾天,也不希望把他們送到那些很難得到妥善照顧的‘醫院’去。。。。。。”
“原來是這樣。”周易點點頭,對瞿乃文多出幾分敬佩之心。
“瞿主任,您來了?”
剛走進病員區,就見一個帳篷掀開了皮簾子,一名黑麵孔的中年男子半側著身子,伸著手臂在招手。
“老張?今天不該你查房啊,你不是還發著高燒麼?簡直是胡鬧。”
大災之後必有大疫,如今疫情雖然還沒出現,卻也不能疏忽大意。所以瞿乃文特別劃分了醫務人員住宿區和病員區,而且把醫生、醫務兵分成三班,除非是遇到特殊情況,不當班的醫務人員一定要保證足夠的休息,因為只有醫務人員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服務傷病員。當然這個規矩限制不住她,她工作起來一向沒日沒夜,是個精力充沛的狂人。如果是在地方上,定會有人腹誹她是老處女,所以才會把熱情都發洩在工作室,好在是在軍隊這個能夠昇華人性的大熔爐中,才沒受到許多非難。軍隊這種地方,流氓進去、雷鋒出來。
對老搭檔張明禮的這種‘違規’行為,瞿乃文有些不滿,熱心工作是好的,可你有我這樣堅挺的身板兒麼?沒有就給我悠著點兒。
“什麼高燒低燒的,你別聽那些小子胡說八道,就是他們自己想偷懶,才拿我當擋箭牌呢。老瞿,你快來看看,這幾名戰士可是不能再拖了,傷口已經惡化、高燒不退,要是再沒有消炎藥和抗生素。。。。。。”
面色沉重地看著走進帳篷的瞿乃文三人,張明禮連詢問周易和王棟這兩個生面孔的心情都沒有。
“情況這樣嚴重?”瞿乃文皺了下眉毛,也顧不上追究張明禮違反規定的事情了,走到行軍床前,一一檢視著五名戰士。
這五名戰士是在昨天的護壩行動中,為了護住大堤,跳下水中用身體擋住湍流,結果被水流衝擊、撞在了大堤上,不但有很重的外傷,身體內部也被震傷。現在外傷已經被處理過了,應該還不會致命,只是內外傷導致的炎症太難應付了。
在平時這根本就不算什麼,只要做好消炎工作、保證抗生素就行了。可瞿乃文手中除了普通的醫用酒精外,抗生素只剩下了最廉價的青黴素。這種藥物在十年前或許還是神藥,可在濫用抗生素、病毒變異頻繁的今天,已經起不到多大作用。
那日受傷的戰士有三十多個,就他們五個最嚴重,是瞿乃文她們最為擔心的傷員。
解開幾名戰士的沙布看去,傷口雖然已經癒合了,卻鼓起老高,油光光樣子,瞿乃文頓時皺起眉頭,這是化膿了,顯然青黴素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老瞿,要不要切開傷口?”
傷口化膿是非常危險的,由此可能帶來致命的高燒,如果病人自身抗體不能消滅病毒,就需要更好的抗生素,可是最好的頭孢已經用光了。
現在要麼轉院,要麼就劃開上口,讓膿水流出來,那樣或許會有希望,也可能讓傷口二次感染。
“轉院吧!我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