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心放在肚子裡,我老人家雖不說富可敵國,卻也不會把幾畝肥田放在眼裡,誰打量你的地了?”
“是麼?呵呵呵。。。。。。”二癩子一陣笑,心說沒看出來。
“聽說雲水山百泉谷住了位周神醫,我這不是來求他給看看病、治治眼麼?小夥子,我看你是個敦厚的年輕人,應該也知道憐老惜弱吧,就不能幫我引見引見?”老道說著說著自己都想吐,太假了。
“這樣啊。。。。。。這聽著就像是真話了。可是你來得不巧啊,俺周叔今天家裡有喜事,你瞧。”二癩子挺挺胸,身上是剛做的新西服呢,媳婦給扯得布:“俺也接到了喜貼,要去喝喜酒呢。”
“哦,周神醫要結婚了?”
“什麼啊,才不是呢,俺周叔有嬸嬸。。。。。。不對,是俺有嬸嬸、就是俺周叔的媳婦兒。今天是俺唐叔,就是周叔的兄弟訂婚了,俺們都得去湊個熱鬧哇。”
“哦。。。。。。”老道沉吟片刻:“小夥子,沒有喜貼的人指定是去不成吧?”
“那是,俺周叔那望氣別院也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去的?那得有關係,就像俺這樣的。”二癩子再次挺胸昂頭,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美。。。。。。
“估計你這關係也一般吧,要是換個沒喜帖的,估計你也帶不進去。”
“啥?俺帶不進去?那是俺叔!在俺那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你怎麼還瞧不起人呢?”
“那就好。那就好。。。。。。”老道臉現哀愁,這一刻比小白菜都苦逼:“小夥子,能帶我進去看看不?城裡的大夫說了,我這病過了今天就沒得治,得瞎。可這周家又在辦著喜事,要是今天進不去,明天可就遲了,一看你就是個厚道的好心人,幫幫我這個老人好不?”
“這樣啊。。。。。。”
二癩子還就是心軟,老道年齡不小了。剛才那眼神兒他也見過,可不是瞎扯,人不都說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過了今天他可就瞎了。。。。。。想了半天,癩子點點頭:“那成,咱可說好了,辦喜事的時候你可不準去煩俺周叔,等俺叔忙過了。俺帶你去見他。俺叔是個好心人,就沒有見死不救的,到時候治了你的病,還得誇俺會做人、會辦事。”
“著啊!可我來得急。就穿了身道袍。。。。。。小夥子你也知道,道士和尚什麼時候出現,那多半是辦白事的時候,這多不吉利啊?你看。。。。。。”
“這個簡單。俺爺身量跟你差不多,找套舊棉襖給你套上不就行了?不過話說頭裡啊,你跟俺們進去。可不能亂跑,得老實待著!”
“那是,那是,一定老實、一定老實。。。。。。”
老道嘿嘿笑,怎麼看都像狼外婆,偏偏二癩子天性純良,硬是沒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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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意。。。。。。”
望氣雲臺上,支起了紅色典禮臺、乳白色的波斯地毯鋪陳在白石地面上,偶爾有云霧飄過腳踝,彷彿是神仙家在辦喜事一般。
吳老爺子有點意思,他這個證婚人是中西合壁的味道,到了後半截兒,居然還學起基督教神父的做派,詢問兩位新人。
先被問的是毛鈺,姑娘羞紅著臉,卻還是大聲回答出了唐寶最想聽的答案,我願意。
望著這個女孩兒,唐寶彷彿突然成熟了不少,與玉玲瓏的胡天胡帝、對小兮兒的憐惜疼愛、對那位清高絕世、冷僻難相處的妙音姐姐的一番心思,有的是性、有的是憐、有的是某種求之不得、輾轉反側的男人不服輸心理,但是統統不是真愛!
這個女孩兒是圓圓的、溫暖的,像他人生中的小太陽,當她說出‘我願意’的時候,唐寶的心彷彿是被一枝神奇的箭射中了,不疼不苦,有點酸、有點甜,還不粘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