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臉上和衣襟上都是沾染的血跡,笑起來的時候,笑容裡都沾染了幾分嗜血。他往外走了幾步。那些水匪連連後退。
少年嗤笑。
下刻他手裡的環首刀掄起來就往那些水匪頭上招呼,水匪殺人越貨,狠勁是有的。但是眼前的人比他們還更狠。
少年一動手,後面的部曲立刻跟上。被殺破了膽子的水匪已經沒了之前的雄心壯志,前面一個殺神,見人殺人,神佛難擋。後面的部曲因為死了幾個同伴還有親人,更是要找他們償命。
部曲多是從世家的佃戶裡挑選,父子兄弟皆為主家效力,看著親人死在跟前,反應過來,且還有一口氣在,自然是不能白白的叫這些人跑掉的。
虞姜聽著周邊逐漸安靜下來,她見到那些水匪都已經被處置乾淨,上前走了幾步打算請那個少年過來。
她才要動,然後就見到那個少年望著她,火光下那張臉越發的精緻,臉頰上濺上的鮮血生出了幾分妖冶。
她張口正要說話,少年歪了歪頭,逕自轉身過去,往另外一個方向走。
然而一腳踏在了血窪裡,緊接著人一滑,只聽到噗通一聲,整個人就在眾人眼前消失落到了水裡。
虞姜撲到船舷處,見到人在水裡撲騰了兩下,似乎整個人快要壓制不住往下面沉。
冬十月的河水雖然沒有結冰,但極其的冰冷,人落下去,冰冷的河水從四面八方洶湧過來,不停的往軀體裡頭灌,身上的冬衣吸飽了水,沉重的壓在身上,如同身上拖著幾塊大石頭。
虞姜抓過一旁壯婢手裡的長條木棍,立即往落水少年那裡送。
營救落水的人不容易,溺水的人抓住什麼是死都不放手的,跳到水裡去,弄個不好兩個人全都要搭進去。
少年抓住木棍的一截死死的抓住。虞姜往回拉,幾個侍女和她一道把人從水裡給拉了過來。
人被部曲從水裡撈出來的時候,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虞姜嚇了一跳,這冬天的水是真的能把人給活活凍死的。
她伸手去他鼻下探探還有沒有呼吸,手才伸到他鼻下,冷不防人突然睜開眼睛,殺氣騰騰的瞪她。
守在旁邊的壯婢一把隔開兩人,虞姜從壯婢身後伸出腦袋,見著原本兩眼瞪她的人瞬間又眼一閉,暈了過去。
這一次是真的徹底的暈了過去,她見著他閉上眼之後就沒再睜開眼過。
虞姜讓部曲把人給抬下去救治。
經歷過這麼一個晚上,哪怕有睡意也睡不著了。她返回船艙,外面血流了一地,幸好船艙裡還是乾淨。
允娘過來讓人給她煮了薑湯,說著她不該出頭。
薑湯端上來就感覺到一股薑汁的火辣。
「女郎。」她低頭喝薑湯,有侍女從外面進來,手裡端著一枚玉印過來。
「這是從那位郎君身上得來的。」
那枚玉印只有指甲蓋大小,是王公貴族常用的尺寸,她翻過來看,下面刻著元城公印幾個字。
另外送上來的還有過關的文書等等。
「那郎君好像還沒醒,女郎打算如何處置?」
「先把人看管起來,讓他不能動。」她看過了手裡的文書,放到了一邊。
侍女應是,出去傳話了。
她喝了薑湯,被允娘催著去臥榻上休息。外面是部曲和壯婢們收拾的聲音,屍首落水還有擦拭地面的聲音一同穿過門縫進來。
虞姜勉強躺下休息一會,天亮之後侍女來報說是人醒了。
她起身過去,一入門就見到他換了一身乾淨的中單坐在臥榻上。
夜晚的時候還看不清楚,到了白天,她才發現,他面板白淨得很,倒不是說那種養尊處優不常見陽光的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