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就是個費錢費人費糧的事,打一場,每日消耗的錢糧水流一樣。」
慕容顯靠在憑几上,「就算再家大業大也經不起這麼折騰。」
「再看看吧,反正有便宜不佔烏龜王八。」慕容顯笑的有幾分漫不經心,「反正看著朝廷也不怎麼把自家江山天下當回事,我這個做臣子的,要替上面的人操什麼心。」
「只不過與其便宜了柔然那些人,倒不如便宜我。」
他拿過虞姜手邊的酪漿直接喝了。
虞姜聽著沒得半分阻攔的意思,見到他一口把她喝過的酪漿全都喝了,「我碰過的。」
慕容顯很疑惑的看她。「那又怎麼了?」
虞姜見狀也隨便他去了,慕容顯看了她小會,「阮阮怕不怕?」
虞姜挑了挑眉,「我怕什麼?」
「我這雖然不是謀反,但也沒安什麼好心。說實話,雖然有個隆應,但我自己心裡也沒底。能不能做成估摸看天意。說是有十全把握那是在騙人。」
這世上就沒有什麼一定的事,尤其這種和朝廷對著幹,朝廷不可能不知道,回神過來只要有那個本事,肯定要騰手對付他。
「但是富貴就是這樣,一輩子太平,除非有個好出身,要不然熬資歷,熬到七老八十,也不知道熬不熬的上。」
「阮阮。」慕容顯抬眼看向虞姜,言語裡沒有往常的戲謔,「我這路不好走,而且一個不好,可能把自己賠進去了。」
他看向虞姜,「阮阮怕麼?」
虞姜坐在炭火旁,手掌展開,放在上方,好汲取炭火的溫暖。
「我要是說怕,你還會放我回家?」虞姜頭也不抬的問。
慕容顯面上露出古怪的神情,虞姜抬頭繼續問,「要是我說一句怕,三郎是準備把我送回家呢,還是準備和我合離呢?」
慕容顯咧嘴一笑,「都不想。」
他到現在破罈子破摔,「開始的時候,的確想過,我要是出事了,還是有個人照顧你比較好。但是後來一想,這世上難道還有比我更好的男子嗎?」
「那還是由我親自來好了,若是我真的時運不濟,阮阮再嫁我也認命,只是……」
虞姜聽慕容顯拉長的強調,她過去問,「只是什麼?」
「只是,阮阮可別忘了我。」
虞姜笑出聲,慕容顯握住她的手掌,「我說認真的。」
虞姜看他,「你活著一日,我急著你一日。」
慕容顯輕輕的眨眼,像是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只是聽她繼續說下去,「所以,想要我不忘記你,你就必須好好活下去。」
「活到我們兒女成群,活到孩子長大成人。」
虞姜笑道,「這樣,就算我想忘記你,也沒有辦法。你說是不是?」
她言語一轉,滿是無奈,「另外,你也要說些好話。」
虞姜說著,把手從他的手掌裡抽出來,轉而在他的肩膀上按了按,「一日到晚,動不動就說生生死死,也不嫌晦氣!」
她滿臉疑惑和嫌棄,「你怎麼就不說些好的?」
這話讓慕容顯嘴唇囁嚅了下,卻不知要說什麼。
做武將的,都是刀口舔血。尤其眼下亂的很。誰也不知道今日活著的人,明日會不會就一命嗚呼。
他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恨不得將所有的最壞的情形一股腦的和她好生交代清楚,免得到時候事情發生的時候,讓她措手不及。
「下定決心的事,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那就去義無反顧去做。」
「顧前瞻後,畏首畏尾,那還能做什麼?」
慕容顯被她訓得一愣一愣的,但回過神來,他抬手就向她一禮,「是我錯了。」
他認錯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