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洛皺著眉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女人,上身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襯衫,下身是淺灰色褲子,腳上穿的是黑色布鞋。看孩子的年齡,她的年紀並不大,頂多三十六七歲。可黝黑的肌膚和臉上那並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皺紋,顯示著她生活的疾苦。
懷裡的小女孩流著眼淚可並沒有哭出聲,而是用稚嫩的雙手為媽媽擦著眼淚。
“媽媽!不要哭,小圓圓會聽話的永遠都不會惹你生氣。”稚嫩的聲音感染這在場的所有人。
楊洛沉聲說道:“起來!有什麼事情就說吧,我給你做主。”
女人在地上站起來,抱著孩子哭了一陣,然後才抬起頭說道:“我本來有一個幸福的家,有一個疼我愛我的老公,雖然這個家很窮,但我感到溫馨。四年前我懷了我女兒,我和我老公開心的不得了。可沒想到就在女兒要出生的時候,他卻死了。”
說完猛的一轉身指著那名警督嘶聲喊道:“就是他!就是他把我老公活活打死的,當時我那麼哀求他,求他放過我老公,可他就像瘋了一樣,猛踢我老公的頭。全是血,全是血啊。”
爆裂的氣息在楊洛身上猛然迸射,“說!到底怎麼回事?”女人哭的泣不成聲,而懷裡的孩子看見媽媽始終沒停止哭聲,也跟著哭了起來。
“我知道怎麼回事!”楊洛抬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說話的是一名三十多歲的女人。
楊洛喊道:“過來!”警戒的警員沒有敢攔著。
“我叫安麗。”然後指著那個女人,“她叫賈紅英,她老公叫傅強。”楊洛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安麗說道:“我家在老城區,有多餘的房子出租,紅英和傅強都是外地人,九年前來上海打工,租了我家的房子。兩口子能吃苦,傅強在建築隊幹苦力,紅英到處打零工。四年前紅英懷上了孩子,我們都為他們感到高興。那一年傅強累死累活幹了一年,可是他的老闆一直拖欠工資,一分不給。孩子快出生了,家裡一分錢拿不出來怎麼辦。傅強去找他老闆要,一次沒給,兩次沒給,一連去了十多次。就是最後一次悲劇發生了,傅強居然拿著刀去的,把那個老闆劫持了。有人報了警,當時帶隊的就是這個王八蛋。”說到這指著那名警督。
楊洛臉色越來越陰沉:“繼續說。”
“我的一個朋友當時下班正趕上了這件事情,急忙打電話通知我。我放下電話之後,叫上紅英打車趕了過去。等我們到了的時候,傅強已經被警察控制住。那個黑心老闆正在毆打傅強,而那些警察就站在旁邊看熱鬧,沒有一個人阻止。紅英哭著撲了上去,趴在了傅強身上。可那個喪心病狂的傢伙連孕婦也打,作為一個男人,自己可以承受任何痛苦,但絕度不能讓人傷害自己的親人,何況當時紅英還懷著孕。
傅強在地上抓起磚頭砸在了那個老闆的腦袋上,可沒想到的是,他捱打沒人攔著,等他反抗的時候,那些警察呼啦一聲把他為了起來一陣拳打腳踢,而打得最狠就是他。”又一次指向了那名警督。
“當時他一邊用腳踢傅強腦袋,還一邊叫囂,打死他,打死他出了事我負責,在我們警察面前還敢打人。那個時候傅強已經一動不動了。紅英抱著他的哀求不要打了,錢我們不要了。可那個混蛋一腳踢在了紅英的肚子上,紅英慘叫一聲昏了過去,下體全是血。我急忙打車把她送到醫院,幸虧送的及時,孩子早產但是命保住了。等我在醫院趕回現場的時候,人全都走了,聽圍觀的人說傅強死了直接被拉到火葬場了。我又打車去火葬場,等我到了就看見一堆骨頭。這件事情過後,我帶著紅英到處告狀,四年,四年啊,上海法院政府,還有北京我們不知道出去了多少次,可沒有人願意搭理我們。今天我們剛下火車,經過這裡見到有事情發生就過來看看,沒想到居然看見了這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