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湖裡飄著的是一把傘,雖然樣式很普通,可花夜語記得很清楚,傅白芷剛才出門,便是拿的這一把。
此時此刻,那把傘有些狼狽的飄在湖面上,上面沾滿了泥濘和濺上去的血跡。花夜語愣愣的走過去,她覺得自己的心已經不再是自己的,它忽快忽慢的跳著,劇烈的疼痛順著心窩擴散而開,漸漸達到四肢,讓她整個人都僵在那裡。
她不該讓阿芷出來買東西,不該因為自己的膽小和懦弱就不停的疏遠這個人。這麼大的雨天,自己為什麼要讓她出來,她沒了武功,內力也不如以前,若是受了傷又沒辦法自保該怎麼辦?在心裡想著最壞的結果,花夜語忽的起身,沿著河流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跑著。她要找到傅白芷,要儘快找到那個人。她不能讓傅白芷出事,她要她平平安安的。
因為這次的事傷亡過多,很多人都圍了過來,花夜語走的很艱難,她也不管自己撞到了多少人,衣服是不是被淋得溼透,她心中就只有一個念頭,找到傅白芷。就在她這般焦急之際,手腕卻被一個人拉扯住,花夜語失焦的視線凝了凝,她回頭想看看是誰耽誤自己的時間,當那個熟悉的臉映入視線,卻讓她愣了許久。
“語兒,你怎麼出來了,還沒打傘在這裡亂跑,萬一生病了怎麼辦?”傅白芷沒想到會遇見花夜語,可是對方那一頭紫發在人群中實在太扎眼,只要一眼看到,便不會認錯。傅白芷以為是自己耽誤的時間久了,才會讓花夜語這般著急。
“阿芷?你…你沒事…”花夜語看著傅白芷的臉,有些愣愣的摸上去。看著她小心翼翼的觸碰自己,傅白芷心裡是有幾分欣喜的。從重逢到現在,她可是清楚的記得花夜語一直不曾叫過自己阿芷,如今這麼叫了自己,是不是代表,她已經原諒自己了?這麼想著,傅白芷心情大好,連帶著笑容也燦爛許多。
“我沒事,倒是你,衣服都淋溼了,快回去吧。”傅白芷沉浸在花夜語肯叫她阿芷的喜悅裡,完全沒發現花對方的異常,發現兩個人居然站在雨裡說了這麼多,便急忙拉著她回了家。兩個人快速走回去,站在院落裡,花夜語沉默無言的走在前頭,而傅白芷也不知道為什麼氣氛一下子變得這麼奇怪。
看著院落裡那盤已經被雨淋溼的糕點,花夜語剛踏出一步,全身都猛地泛起一陣強烈的刺痛。心口的疼早已經不算什麼,腹部和肋骨之間卻像是有人在用刀子來回撕磨一般,幾乎疼得她沒辦法直起腰來。身子越是難受,花夜語便越覺得淒涼和悲哀。
這樣的身體到底還能做什麼,這般沒用,只是快走了幾步就撐不住了嗎?花夜語,如今你只是個廢物,又憑什麼去貪戀阿芷對你的好呢。
“你方才去了哪裡?為什麼這麼久都沒回來?”背對著傅白芷,花夜語故意放低了聲音問道。她不敢回頭,更不敢亂動,生怕多走幾步,就會暴露她身體的顫抖和脆弱。她不想讓阿芷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對…她要把她趕走…只有這人走了…自己才能躲起來,躲到沒人的地方,舔舐傷口。
“我方才在路上聽說橋塌了,特意饒了路才會耽誤時間。語兒,你怎麼了?先回屋好不好?我怕你淋雨會著涼。”傅白芷不明白花夜語幹嘛要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卻見她看都不回頭看自己一眼,而是用力的將自己去碰她的手開啟。
有些火辣辣的刺痛順著被打到的手背傳來,傅白芷皺著眉頭,想再次開口,只是還沒等她說話,花夜語已經搶先一步。 “傅白芷,你到底還要賴在這裡多久?你知不知道我很討厭你在我身邊的感覺。我早就說過,我們已經分開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也不想聽你叫我語兒,你現在就走!”
花夜語從未用這麼大的聲音和傅白芷說過話,以至於後者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傅白芷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她不過是心疼語兒吃不好東西,特意去買了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