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也覺得有道理。
他的直屬上司,民法處的處長,其實也是這麼想的。
然而,就在6月初的一天,他的處長告訴他一個訊息。
“嗯,小陳吶。上午我跟劉主任去過有關部門開會了,上面對於今年要出的《美國人權狀況白皮書》,期待很高吶。還專門問了我們的意見,想知道國內目前在產權確權保護方面,有沒有確實比美國人還先進的地方,能拿來提提氣。這事兒,你要把好關。”
說實話,陳主任第一遍完全沒聽懂。
太拐彎抹角,太拗口了。
“這個關他們什麼……*院長一直強調我們要司法獨立,不要被外面的……”
“小陳!注意說話措辭!什麼叫不要被什麼什麼影響了司法獨立?今天這事兒關司法獨立什麼事?這不是讓你找找看,有沒有利於外交宣傳的素材麼,又沒讓你對具體司法工作做如何如何……你自己好好領會!”
陳主任脖子一縮,知道這事兒風向定了,剛才的表態有點偏差,連忙補救。
其實,他哪怕領會不了,這次也沒什麼大事。只不過慢慢的慢慢的,下次說不定就輪到他目前帶的某個副主任來領會了。
還是好好領會吧。
說到底,為那些洋大人拋頭顱灑熱血堅持“真理”,犯不著嘛。
一週加班,一個本來就已經有定論的解釋,終於發還到江南省高院。
事實上,最後這一週的加班,也不是為了結論,而是為了把原理解釋得豐滿一些。
一個好的解釋者,就該有這樣的水平:當你要解釋這個答案是對的時,你得解釋得出它為什麼對;而如果要你解釋這個答案是錯的時,你也要解釋得出它為什麼錯。
說的難聽點兒,如果律師只能為一種結論解釋,那養你個廢物活著是浪費飯的?
劉鯤也學乖了,得到訊息後,拿了個非實名的號碼,賣好地找馮見雄通風報信,不過沒敢直接見面。
“成了,回金陵等判決吧。真提氣啊,咱終於不用老是跟‘填補國內空白’的畏首畏尾男們打交道了。偶爾也得來一把‘國際領先水平’麼,值得開香檳。”
京城的香山別墅內,劉鯤的電話打來時,馮見雄正跟虞美琴一邊故作輕鬆地打網球健身,一邊等訊息呢。
虞美琴本身也是運動神經不錯的妹子,平時論打球的技術,比馮見雄這種大腦發達,四體不勤的渣渣還要好不少。
可惜,今天因為緊張,她好多次動作走形,反而被馮見雄殺了個人仰馬翻。
就像明明張弦的圍棋棋藝比謝安好得多,但是在等淝水之戰戰報的時候,卻被謝安下得連戰連敗。
幸好,虞美琴一直有短裙底下穿安全褲的好習慣,所以哪怕打球時偶爾摔個人仰馬翻也沒事兒。
“真的假的?解釋內容看到了麼?確實對我們有利?”虞美琴爬起來,撣乾淨裙子上的塵土,最後不放心地確認了一句。
“具體內容怎麼可能電話裡說清楚!相信我!這段時間的奔走,總算沒白忙。我去拿酒。”
“拿什麼酒,害我提心吊膽了這麼久,給我再戰三盤!”虞美琴立刻拉住馮見雄,情不自禁地擁抱慶祝了一下,然後給了他一頓嚶嚶拳,暴力脅迫馮見雄繼續打球。
馮見雄三戰三敗,虞美琴才放過他,允許他去開香檳。
“沒想到你路子居然野到這步田地。說得那麼大義凜然,從來不走公門關係,最後還是靠這種卑鄙手段贏官司!”直接拿瓶子吹了小半瓶香檳的虞美琴,把瓶子往馮見雄手裡一塞,情不自禁地吐槽。
“又不是我去拉的關係,是劉教授自己覺得有利可圖、互利共贏,關我屁事啊。我就算不管,最多多拖幾個月。等美國和歐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