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了。他若太清白了,我沒了他的把柄,反而會受制於他。
水至清則無魚,只要他不觸及我的底線,不逼我非殺他不可,我便讓他三寸又何妨?
阿緒那小壞蛋啊,不讓我嫁人……他年紀輕輕,如何能體會我們這種老人的悲哀。
母親那老混蛋啊,逼著我嫁人……她一把年紀,怕也體會不了我們這些年輕人的悲哀,亂點鴛鴦譜的,若非我身邊實在無一個看得過去的男人,我也不至於將就了那奸臣啊。
我想了一夜,終於在天快亮的時候決定了,第二天早朝就宣佈兩件事。
蘇昀入內閣,裴錚入後宮。
嗯,順便通知母親那老混蛋來吃喜酒吧……
定親
崇光六年,註定是多事之秋。
大殿之上,群臣肅然。
當我說出國師年邁,頤養天年,進蘇昀為內閣大臣時,殿下幾乎九成的目光看向了裴錚,餘下一成看蘇昀。
我扶額暗歎,雖然寡人龍顏不能直視,但好歹偷偷瞥一下以示你們還是把我這個皇帝放在眼裡的吧……
當我說出……好吧,我說不出口,是小路子代我說的,冊立丞相裴錚為鳳君,統領後宮之後,所有的目光,刷地恨不得黏到裴錚身上去。自然,除了一人。
我輕咳兩聲,淡淡道:“今日,寡人要說的就這兩件事。眾愛卿可有異議?”
下面頓時炸開了鍋,嘰嘰喳喳的聲音讓我以為自己身處鬧市。我朝小路子招了招手,附過去耳語道:“小路子,你有沒有覺得……他們看寡人的眼神,好像有絲憐憫?”
小路子往下瞥了一眼,同樣憐憫地點點頭說:“陛下,是這麼回事。”
“為……為什麼?”寡人震驚了,“不是該憐憫裴錚嗎?”
怎麼看,也是寡人逼良為夫,強搶官員入後宮,他裴錚是懾於寡人之淫威,不得已才屈就的吧!
“陛下,顯然大臣們都覺得是裴相挾天子那啥啥了……”小路子誠懇地說,“陛下,您珍重。”
我無語凝噎,垂眸掩面。早已做好了淪為無道淫君的準備,哪知他們連我這點權利都剝奪。小路子善意地解釋說:如果我是漢昭帝,裴錚就是霍光,如果我是漢獻帝,裴錚就是董卓。他裴錚算是壞到底了,從一統朝政到一統後宮,連寡人都被壓在身下了。寡人也算孬到底了,從“內事不決問裴相,外事不決問裴相”上升到“床事不決還是問裴相”了……
我難堪地抬起頭,不偏不倚正對上裴錚戲謔含笑的雙眸,眉梢一挑,笑意更深,一如既往地從容不迫,勝券在握。
我暗中捏緊了拳頭,恨恨地別過臉不去看他。寡人當得真夠顏面掃地的,總不能在大殿上喊說“不是他逼寡人是寡人逼他的”吧!
裴錚你個大奸臣,壞了寡人一世英名,壞了寡人一世清白!
“咳咳……”我輕咳兩聲,下面頓時靜了下來,“大家,沒異議吧?”
那些人,又去看裴錚了,只等裴錚輕輕點了下下顎,才齊聲道:“臣等無異議!”
這一幕看著看著也就習慣了。寡人到底是個皇帝,裴錚功高震主,不拉下來,寡人的君威就蕩然無存了。
婚期定於下月十五,籌備之事便由宗正寺、鴻臚寺和女官署一同負責。裴笙笑逐顏開,朝她哥哥使了個眼色,裴錚笑著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回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這兄妹倆心意相通,裴笙笑了,我卻是一頭霧水。
想來,不是什麼好事,這兄妹倆,莫不是想聯手算計寡人?
我忽地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一抬手,全場肅然。
“按照我大陳習俗,男女雙方成親前一個月,不得相見。寡人自然不能罷朝,如此一來,就要委屈裴相了。”我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