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專注了一些。
“一會兒記者提問的時候,不可避免會問到關於抄襲的問題。我們希望你能在回答這一類問題的時候,不要表現出什麼都不知道,而要微妙地暗示出——有可能是那兩個作者抄了你的。”
我微微一愣,避重就輕地問道:“你說的‘我們’是指的哪些人?”
“主編和我,或者還有老總。”
我蹙起眉頭。“但我認為他們不太可能抄了我的。”
“我知道。”羅敏左右四顧了一下,像間諜在交換情報,“我們當然也分析過了,的確不太可能。但你還是得這麼說。”
“為什麼?”
“原因有兩個。”她把聲音壓的更低了。“第一是,現在媒體和公眾已經認定了這就是一起抄襲事件,如果你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只會讓他們認為你其實是無話可說;第二,我們分析,另外那兩個作者和他們的出版商,肯定也會在近期回應此事。如果被他們先咬一口,我們就被動了。所以……”
“我們要先下手為強?”
“小聲一些。”羅敏拉了我一下,“你懂我意思就行了。”
我思量著:“你叫我怎麼先咬他們一口?我又沒有證據能證明他們抄了我的。”
羅敏眼睛向上翻了一下。“老天啊,要是我們有證據的話,那還用得著在這裡商量對策嗎?早就出示給記者了!就是因為沒有證據,所以才只是要你暗示他們抄襲。暗示,懂不?不是叫你直接指出!”
“你的聲音有點大了。”我提醒她,“這裡有記者嗎?”
“記者在會場,這裡基本上都是我們的人。但這種事情使不能讓所有人都知道的。”她的聲音又低了下來。
雖然我明白羅敏說得有理,但我還是覺得有違道德。“這樣做算不算是誣衊?”
“當然不算,你又沒明說什麼。再說了,文藝圈的人每天都在互相誣衊和攻擊,這是這一行的生存法則,你懂得。”
我不說話了。
羅敏看了一下手錶。“已經兩點五十了,我們得準備進場了。靈活應對吧,千秋,你是個聰明的女人。”
我和出版公司的人一起乘坐電梯到十五樓的會議廳。藉助電梯裡的鏡子,我審視著自己的妝容——今天我打扮得比較素雅,只上了點兒淡妝,希望給人的感覺是知性勝過美豔。我深吸了一口氣,和一群人一起走進會場。審視著自己的妝容——今天我打扮得比較素雅,只上了點兒淡妝,希望給人的感覺是知性勝過美豔。我深吸一口氣,和一群人一起走進會場。
“千秋,千秋來了!”我聽到一些激動的呼喊,顯然不會是來源於見多識廣的記者,我一邊走向主席臺,一邊掃視著臺下——老天,人比我想象中要多上好幾倍。除了各路記者之外,還有眾多書迷。見鬼,這又不是籤售會,是誰邀請書迷來的?
我的臉上可不敢把這種不滿情緒表現出來。我在臺上就坐之後,伸出手微笑著跟書迷們揮手致意,儘量表現出一種底氣十足的模樣。很快,工作人員要求現場安靜下來,新聞釋出會開始了。
主持人先將臺上的主要來賓作了介紹,然後對到場的各位媒體朋友和熱心書迷表示感謝。接下來,出版公司的老總作了一番開場白,主要是表示出版方的態度——他們對這次的事件深感震驚,希望能透過媒體告知公眾事實(我們單方面的事實),並對抄襲行為表示出了強烈的譴責和鄙視。老總說,憑他和我多年的合作,他百分之百地瞭解我,堅信我的作品是絕對的原創。接下來,他把時間交給了記者,示意記者可以向我自由發問。
第一個提問的是文化週刊的記者。“千秋女士,據我所知,您是第一個對這次的事件做出正面回應的作者。請問您是什麼時候得治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