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報德?”
這世界就如此,他們又不是聖瑪利亞和如來佛祖,得別人打了左臉還貼出右臉去給打,瞧見老鷹捱餓,還得自己割肉喂鷹。連孔聖人都有了以直報怨的想法,這老人要求伍樂罵不還口,打不還手,這不是強人所難,無事生非嗎。
老人這個時候才有了笑的模樣,上前兩步,對著紀安說道:“小子,逞一時口快可不是聰明人的選擇,要記住君子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你還是沉不住氣了,不過,在你這年紀,倒也還說得過。”
紀安有些轉不過彎來了,眼前這位剛剛恨不得要罵他訓他一頓都不過癮,怎麼才說了幾句,就一副師長般慈愛的口氣指點他?都說六月的天氣變幻不測,可也抵不上眼前這個喜怒無常的。
他也不打算和老人說了,想著趕緊走,沒想到老人卻又開口了說道:“紀家小子,老夫瞧著你雖然有些年輕氣盛,可做人有情誼,是非善惡自有準則。倒是合了老夫的眼緣,不知你可願做我的關門弟子啊。”
紀安用看神經質的眼神看著眼前的老人,這年頭雖然騙子多,可像這麼莫名其妙還自命不凡的人紀安還真是第一次見。剛剛還想站在道德制高點,沽名釣譽的訓誡自己一頓,現在卻又要收自己為徒,真是自我感覺不要太良好了。
紀安不想理他,開口道:“多些老丈美意,學生在書院讀書十分滿意,並無其他拜師念頭。”
老人本來已經自信滿滿的等著紀安開口喊師傅了,沒想到等到的卻是拒絕,他楞了冷。他雖然不算多有名,天下或許不知他之名的不少,可在明正書院之中,有多少學子哭著喊著上趕著給他做弟子。不說關門弟子,就是被他指點一二,贊上幾句都要感激涕零。
被人如此拒絕,倒是第一次,大大出乎他的預料。老人一拍腦子,對著紀安說道:“瞧老夫都忘了說了,老夫姓王名淵,是書院的山長。”老人想著紀安不知道他是誰自然不願意做他徒弟,這下他自報家門,紀安該樂壞了,滿口答應了吧。
紀安一驚,沒想到這是書院的山長,他是聽他爹和旁人提過王淵的為人與名聲的。更知道能被王淵收為關門弟子的無一不是人之俊傑,前些天被顧詹掛在嘴邊的崔玄也是王淵的徒弟。
可這餡餅太大了,他一個庶子,還是個位置如此尷尬的庶子,能受得住嗎?這次回去,他沒做什麼,就已經被鄭氏給了下馬威,要真拜了王淵為師,在府裡真的能平安無事嗎?
紀安猶豫了,思考著利弊,王淵瞧著紀安並沒有興奮之色,反而隱隱露出一絲憂色,腦子裡想過紀安的身世。雖然沒鬧到明面上,可大家都知道怎麼回事,也難怪紀安小小年紀,就養成了如此性子。
想到自己輸給了自己愛徒答應一定收紀安為他的小師弟的事情,王淵又摸摸鬍子。徒弟太生猛也不是好事啊,要是他答應沒做到,自己的百花釀,古籍殘譜可都都保不住了。
想到此處,王淵笑的像個誘拐小白兔的大灰狼似得,對著紀安笑著說道:“來,拿著,這個木佩我的弟子們都有一塊,你先回去歇息,等明日來書院之中的賢竹齋找為師,為師正好給你介紹一些你的師兄們。”說著把一塊木佩塞到紀安手裡,沒等紀安說話就飄飄的走了。
瞧著呆在原地的紀安,王淵心裡樂了樂,也解了剛剛被紀安連噎帶嗆的鬱悶。心裡則想著:果然,阿玄看中的孩子自有過人之處。就憑著這副舌頭,藉以時日,倒是頗有他舅舅的風采,也不枉阿玄那臭小子又是打賭,又是設局的,連哄帶騙的一定要自己收了這個弟子。
紀安看著手裡的木牌牌有些沒反應過來,天下名儒,一代大師這就成了他的師傅了?這不是他臆想的吧,剛剛那位老人真的不是自來熟的就把信物給他了。這是不是太兒戲了?紀安有些納悶,又有些不信,更多的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