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依衣乍見白衣少年,有眼中一亮之感,她不由為自己心存此念而羞赧,臉上一陣燙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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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的感覺只是人的一種天性,就如同直視陽光,雙眼會不由自主地眯起一般。
白衣少年在離木床數尺外站定了,安慰地道:“姑娘,你醒了?”
水依衣記起自已經歷的一幕幕,她的心中湧起絲絲不安,道:“這……是什麼地方?”
“在下任玄,這是在下遠房表親的家。”那白衣少年自是牧野棲。
水依衣躺在床上,道:“是你救了我?”
牧野棲微微一笑,道:“所幸姑娘所中的暗器並未淬毒,也多虧得在下表姑幫忙,總算
沒誤事。”
水依衣聽說他有表姑幫忙,不由暗鬆了一口氣,感激地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要謝還得先謝菩薩。”門外忽然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一個微胖、面目和善的中年女
人走了進來,手中端了一碗湯,清香四溢,她說話尤為獨特,一個字一個字向外蹦,如炒豆
子一般,速度卻絲毫不見緩慢:“看起來你這麼單薄的一個姑娘,身上卻受了那麼多傷,又
是風呀雨呀的,竟能醒轉過來,不是菩薩大慈大悲又是什麼?”
說完,她自己倒先笑了,牧野棲叫了一聲:“三姑姑。”
三姑姑將熱湯放在桌上,嘆息道:“這麼一個如花般的姑娘,哪個殺千刀的施下如此黑
手?”牧野棲將一張椅子搬至床側,三姑姑便端著湯坐下了,道:“姑娘,這是剛熬的湯,
我餵你喝了。”
水依衣搖了搖頭,推辭道:“我心有點悶,不想喝——待好受些時,我自己喝吧,豈能
處處煩勞你們?”
三姑姑便將湯重新放回桌上。
牧野棲道:“姑娘好生靜養,若有什麼事,我們就在外面,招呼一聲。”
水依衣點了點頭,牧野棲二人退了出去。
水依衣在被褥中摸索了一陣子,發現除了傷口隱隱作痛外,周身並無異樣,便安下心來,
半坐半躺,回憶起先前的一幕幕。
原來,水依衣在禹詩的攻擊下,的確受了傷,因為當時她帶著密匣,在水中游移不便,
右腿一痛,已被利箭射中。
但水依衣極為清醒,她料定禹詩在見到血跡浮現時,必會沿河而下,在兩岸等侯著她露
面,於是她做了一件常人根本不敢做的事,在水中封住了自己右腿的幾處|穴道。
在如此湍急的水中封住自己腿部|穴道,對於常人而言,無疑是自尋死路,右腿的僵硬麻
木立即可以致人於死地,但水依衣卻不同,因為她是水族中人,更是水中精靈!
封住了|穴道,水依衣又做出了超乎禹詩想象的選擇,她沒有順流而下,設法登陸,而是
逆流直上!
禹詩雖已看出她水性非凡,但卻絕不會想到已達到如此境界,在受傷之後,還能攜帶一
只木匣,在水中逆流潛行。
所以,疏忽了這一點,並非禹詩謀慮不周之過。
水依衣在水中逆流潛行出一段距離,亦大耗功力,當她感到經過了一處彎曲的水道時,
就潛至岸邊,危險能逼出人的驚人潛能,待到水依衣上岸後明白一時間再不會有什麼危險時,
頓覺全身乏力,困頓不堪。
在岸邊叢林中歇息了一陣子後,水依衣解開右腿|穴道,經河水浸泡,傷口處流出的血已
很少。此時,天色昏暗,水依衣遙望對岸,只見灰濛濛一片,也聽不出金鐵交鳴的廝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