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蒼白。
牧野棲斷續道:“我聽說崆峒派原掌門人左尋秦大俠的劍法極為高明,在江湖中獨樹一幟,由他就任掌門人之位,可謂是眾望所歸,可惜天妒英才……
唉,不知從此崆峒劍法是否將日漸凋零?一派名門劍法若是遇主不淑,倒真是讓人嘆息扼腕!”
左尋龍怒極反笑:“左某的劍法配不配崆峒掌門人之位,你何不試試?”左尋龍的劍法武功與其兄左尋秦難分伯仲,牧野棲卻以此相激,左尋龍果然沉不住氣了。
牧野棲越顯冷靜——他自知如今局勢下,惟有百倍冷靜,方有一線生機,聞言淡然一笑道:“且不論你武功劍法如何,單以這分涵養,如此浮躁易怒,充當崆峒派掌門,就有些勉為其難了。”
痴愚禪師隱約覺得牧野棲處處針對左尋龍,似有計謀,便向左尋龍望去,只見左尋龍左手越握越緊,咔咔直響,不由暗歎一聲,忖道:“這年輕人所言倒有些道理。”
左尋龍一字一字地道:“你說我左某不能容讓,是也不是?”
每說一個字,他便向前踏出一步,此言說完,他與牧野棲已只隔一丈之距。
牧野棲心中暗自一笑,口中卻道:“是又如何?”
左尋龍逼視著他,冷聲道:“你說得不錯,對於你這等武林宵小,左某的確毫無容忍之心,今日我要親手殺了你,為武林除去禍害!”
牧野棲長吁了一口氣,道:“今日幾大當世高手聯手對付我這無名小輩,我已是刀下魚肉,左大俠要殺我以洩恨,又有何難?”
左尋龍嘿嘿一笑,道:“你是說我等倚多為勝麼?好,我就要讓你死得暝目,若左某的劍留不住你,你只管離去!”
牧野棲哈哈一笑,道:“話雖如此,可左大俠之言算得了數麼?”
左尋龍冷冷地哼了一聲,卻未開口,痴愚禪師此時自是再也不能沉默,他雖知牧野棲以言語相逼,就是要爭取與左尋龍單打獨鬥的機會,沒想到左尋龍逞一己之快,竟上了牧野棲的當。
左尋龍本非易於浮躁之輩,但他剛剛成為崆峒派掌門人,心態的確有異於平時,一心欲讓世人知曉他得到掌門人之位,並非只是因為其兄遇害的緣故。痴愚禪師又豈能說左尋龍的話不能算數?當下他道:
“左掌門乃崆峒之主,又是正盟副盟主,他所說之話,自是言出必行!”
牧野棲“錚”地一聲揚劍出鞘,道:“有禪師此言,晚輩無憂矣!”轉而面向左尋龍,雙手抱劍,劍尖指地,恭聲道:“領教左大俠高招!”
牧野棲的武林輩分比左尋龍低,先拔劍是敬前輩之舉,而他的起手式亦是恭敬有加,他知道左尋龍已是必出手無疑,而且一出手就會是生死搏殺,這本是他所期待的,而他之所以對左尋龍以禮相待,只是為了讓他人覺得此後他出招如果過於狠辣,也是為左尋龍所迫。
牧野棲正在一步一步地扭轉不利局勢,他要讓死局轉化為對自己有利的活局!其他幾位正盟各派高手見局勢突然變為牧野棲與左尋龍單打獨鬥,心中不由暗自驚歎於牧野棲的心智,只是他們相信左尋龍的武功,牧野棲的計謀雖然十分成功,終是難逃自己等人之手,當下收斂心神,靜待事情的發展。
左尋龍慢慢地拔出了劍。
他自恃身分,絕不會先出招。
牧野棲亦知這一點,所以他突然向前邁進兩步。
一丈之距,對於高手而言,已是生死之距,一觸即發,牧野棲竟仍向前靠近,場上氣氛頓時如一發幹鈞。
痴愚禪師心中暗歎一聲,他明白牧野棲為何有如此舉措。牧野棲料定左尋龍絕不會輕易搶先出手,那麼,局勢越過兇險,對牧野棲越是有利,而左尋龍則越是處於被動狀態。
一股無形的殺氣瀰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