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施主,你請自便吧。”
牧野棲的手心已有冷汗滲出,這時他方暗吁了一口氣,再不回頭,徑直向遠方走去,他相信自己的一聲大笑,足以讓痴愚禪師堅定心意,不再攔截他。
他走得十分鎮定,從未回頭。
如果他能回頭看看,那麼也許他會發現在他離開那條青石路面不久,四周便出現了十三名江湖人物向痴愚禪師所在的地方迅速靠近。
如果他看到這一幕,也許會有所警惕,甚至他會重新折回探個究竟——那樣,他的人生歷程也許將沿著另一個方向發展。
可惜,他沒有看到這一幕。
他的心中被戈無害、池上樓不可思議的死亡所充斥佔據,已無暇再去留意更多的東西。
左尋龍傷得很重,痴愚禪師等人攙扶著他就近走進了路旁的一座廢院,雖為他封住了傷口周圍的幾處|穴道,卻仍有少許鮮血溢位。
當那十三名江湖人物如幽靈般靠近宅院時,痴愚禪師等人正在廢院裡面為左尋龍包紮傷口。
沙湧江取出自備的金創藥,正要敷在左尋龍傷口上時,忽聽得痴愚禪師沉聲道:“何方高人?何不現身指教?”
沙湧江心中一震,右手一顫,觸及左尋龍的傷口,左尋龍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痴愚禪師話音甫落,便聽得四周有衣袂掠空之聲響起,人影閃掣,頃刻之間,院子裡面已多出了十二人,人人皆是身著白衣,沙湧江赫然發現這十二人的輕身功夫無一不是極為精絕。
痴愚禪師目光一沉,緩緩起身,略顯驚愕地道:
“風宮果然神通廣大,這麼快就察覺了我們行蹤!”
“為了確保少宮主的安全,我們又怎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聲音是自院外傳來,痴愚禪師及其他幾位正盟高手的目光齊齊射向院外,只見一個清俊儒雅的年輕人正揹負雙手緩緩踱入廢院中,他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左尋龍身上,繼續道:“所幸少宮主武功非凡,能輕易挫敗崆峒派掌門老兒,否則少宮主若有什麼閃失,我可是吃罪不起!如此說來,我應該向左大掌門言謝才是,多謝左大掌門學藝不精,哈哈哈……”
他笑得肆無忌憚,在左尋龍聽來,卻不啻於重錘擊心間,左尋龍只道出一個字:“你……”下邊的話尚未出口,已狂噴一口熱血。
沙湧江大驚,急忙道:“左掌門休要中他圈套!”
左尋龍手捂傷口,口角溢血,神情充滿了痛苦與仇恨,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痴愚禪師聽得蹊蹺,當即追問道:“施主所說的少宮主是何人?莫非……”
“哈哈,你法號為痴愚,真是再貼切不過了,如此顯而易見的事,還需問嗎?除了風宮少宮主之外,當今武林又有哪一個年輕人能夠在正盟幾大頂尖高手的圍攻之下從容離去?”那年輕人的狂傲之氣可謂已至頂峰造極之境,竟直呼受天下武林敬仰的痴愚撣師的法號,而且出言無禮魯莽,饒是痴愚禪師心胸寬厚,也不由微生嗔念,他沉聲道:“阿彌陀佛,老衲等人並未圍攻他。”頓了一頓,又道:“若是知道他是風宮少主,老衲倒真的不敢擅作主張,放他離去,風宮逆賊,我佛猶怨,天下共討,老衲一念之差,竟未問清他的身分來歷。”
那年輕人哼了一聲,道:“少宮主萬金之體,豈容凡夫俗子隨便攔阻盤問?今日爾等對少宮主不敬,罪不容誅,你們就認命吧!”
說到這兒,他右手微微一揚,四周的十二名白衣人便如十二道白色的颶風,向中間包抄而至,身手快捷無匹,顯而可見他們皆是一等一的高手。
那年輕人卻依然負手而立,臉帶微微笑意,似乎他對一切都已成竹在胸。
※※※群山如亂雲。
天,於是顯得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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