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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迷幻的感覺與幕色融作一處……
遠處的鎮子已進入了夢鄉,燈光依次熄滅,直至整個鎮子再無一盞燈火。
惟有弦月朦朧地照著整個鎮子,也照著這一片石坪。
石坪一側的幾棵楓樹下響起了“噝噝”聲音,一個嬌柔得仿若就要融化的聲音低低道:
“是後半夜了。”
若只聽聲音,誰也不會相信說話之人就是讓風宮弟子恨懼交加的“足劍”!
都陵的聲音道:“師父對幽求之事,有什麼吩咐?”
“足劍”道:“師父說要儘可能保全幽求的性命,不可讓他有什麼差錯。”
都陵正色道:“這可不是說笑的事!”
“足劍”道:“這是師父親口對我的吩咐,我何嘗與你說笑了?”
都陵見她的確不像戲言,不由一怔,吃驚地道:“怎會如此?”
“足劍”道:“我亦覺得此事奇怪。其實,按常理,幽求應是無時無刻不是處於危險中,
因為仇恨他的人太多,多得難以計數,可他偏偏一直性命無憂,可謂是咄咄怪事。如今,連
師父也要保全他的性命,更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都陵忽然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心,顯得極為吃驚地道:“看,鎮子那邊!”
“足劍”本是倚在他的懷中,這時趕緊仰身坐起,向三里外的鎮子方向望去,心中亦是
大震。
但見本已漆黑一片的鎮子此刻突然出現一片亮光,若不細看,還會以為是鎮子失火所致。
雜亂的喧鬧聲由鎮子方向遙遙傳來。
都陵沉聲道:“一定是因幽求而起的,我先行一步,不到萬不得已,你不要與我聯手!”
“我明白!”“足劍”即刻恢復了往常的冷靜,再無纏綿與依人之感。
都陵很快將周身收拾妥當,溫柔地親了親“足劍”的額頭後,毅然走到石坪上,身形微
晃,人已如一隻夜鳥般劃空而出,無聲無息地向小鎮方向掠去。
三里之距,不過片刻已置於身後。都陵藉著樹木房舍的掩護,向幽求所居住的房舍靠近,
當他置身於一片桑樹林中時,與幽求所在的房子相去已不過十餘丈。
遠遠望去,只見那獨門獨戶的屋子外,有一片空地,此時空地上竟有二三十名妙齡女子,
皆手提燈籠,將一身材高大偉岸、白髮飄揚的男子圍於其中。
被圍者自是幽求。
與幽求正面相對的是一美豔婦人,身著一襲如火焰般的紅衣,秀美絕倫,眉如青黛,膚
若凝脂,身材美妙,蠻腰纖細,雖已年逾三旬,卻自有風情萬種。
此刻她的臉上雖無一絲笑容,但眼神中卻有一種意態慵閒的韻味,仿若這般風情是與生
俱來的。
此人正是素女門門主秦月夜!
只是素女門遠在東海,極少涉足中原武林,故都陵並不認識素女門的人。他看出場中所
有妙齡女子皆身懷武學,不由暗暗稱奇,一時間無法判斷出她們的身分來歷。
素女門門下弟子無不是美豔出眾的女子,而在這種夜深人靜時突然出現數十個美豔女子,
讓人感到的只怕已不是動人,而是有些詭異了。
都陵的目光落在秦月夜身上,心道:“此人應是眾女之首了,怎地有些面熟?”一時間
卻又記不起在何時何地見過對方。
一個充滿了滄桑也充滿了傲氣的聲音響起:“你們走吧,殺人對我而言,本算不了什麼,
只是今夜我找不到任何殺你們的理由,而且也沒有殺人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