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咋咋呼呼。
如果,他變成一顆解毒的藥,那麼,七夕這一生都不會再被任何毒物所傷……而他,從此也會徹底失去所有記憶,永遠變成一顆消失在她身體裡的藥……
就這樣吧,真好笑,兜兜轉轉,他最終還是要踏上同樣的歸宿。
“我會救你。”他握住七夕冰冷的手,看著她手指上那道傷疤,“只是,怕不能再記得如今的你了。”
“四喜……”七夕突然開了口,眼睛幽幽睜開。
“你醒了?”他把她的手握得更緊。
“我一直是醒的。”她的聲音很輕,“抱歉,你們剛剛的對話,我都聽到了。”
他垂下頭:“我是妖怪。”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嘴角微微揚起,“看在好朋友的份上,答應我一件事行不行?”
“你說!”她吸了口氣,緩緩道:“我想讓你,還有他,都好好活著。就這樣。”
“你……”他一愣。
“你活著,可以幫更多的人。他活著,可以讓戰場變得不那麼殘忍。”她笑著,“我沒了,還會有別人賣豬肉的。”
“不行!”他厲聲道。
“行。”她努力直視著他的眼睛,做起來,“我決定了。希望你尊重我。我一點不委屈,也不遺憾。”
“為什麼非要這樣?”他一拳砸在床沿上,紅了眼睛。
“我爹說,但行善舉,莫問前程。好多事,做了就做了,只要做的時候是高興的,就比什麼都強。”她伸出手,擦去四喜眼角的淚水,笑道,“這麼多年,我總是樂呵呵的,不就是因為這句話嗎?我到現在也很高興,你就別難過了,乖。”
“蠢……”他攬住她,一滴眼淚落在她的肩上。
她靠在他的肩頭,淺淺一笑:“他說,他從來沒有喜歡過我,我不信。”
他的心,莫名地痛。
一陣微風從窗外鑽入,最後一點燭火晃了幾晃,熄了。
14
他扔掉了還剩一顆毒藥的瓷瓶,提了一壺酒,坐在七夕家的後院。一牆之隔就是閉花齋,一抬頭就能看到那棵桃樹,七夕常像只貓兒一樣爬上樹去,然後故意倒吊下來嚇唬人。
他喝了一口又一口,桃樹變成了很多棵,可始終也看不到七夕的身影。
身後,葵顏緩緩走來。
“明天,我去跟胡姑姑說。”他看著四喜的背影,“就說七夕急病而亡。”
四喜伸出手,握著還剩一半的酒壺:“喝嗎?”
他走上前,坐到他身邊,儘量用一種輕鬆的語氣說:“告訴你一個秘密。”
他轉過頭,看著葵顏。
“胡姑姑其實是個男人。”
四喜一愣。
“他本是老太太的女婿。自打妻子病逝之後,老岳母因為思女心切,患上了痴傻之症。為解老岳母心結,他帶著她從老家遷到真定,從此穿上妻子的衣裳,按照妻子平時的妝容打扮自己,只為讓老岳母心中安生,以為女兒還在人間。”葵顏笑了笑,“很不可思議吧?”
四喜沒說話,不知該說什麼。
“老祖宗說,但行善舉,莫問前程。”葵顏拿起酒壺喝了一口,“當你開始盤算回報時,行的便不是善了。”
“你很早之前就想跟我說這句話了吧?”他看了他一眼。
“那時候說了也是無用。”葵顏搖搖頭,“你惻隱之心未開,我說什麼都是無用。今日若非你真心想救回七夕,令你真元歸位,我的力量才能發揮作用,引你徹底復原。”
“惻隱之心?”
“我們參人頭上的那片翠葉,使我們生命的象徵,也是參人天生的‘惻隱之心’。只是,有些‘開’得早,有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