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闢塵對他言語,這道人面色變幻,對李闢塵言道:“小人告罪,上仙請聽小人言來其中因果。”
“小人姓遊喚作道行,祖上也曾出過大仙,因犯了戒律,被逐出仙宗,學藝不精,靠著一點雜毛法術討要生活,也曾遭山妖驅使,也曾被地神呵斥,平日裡只是廝混城池鎮鄉,靠著點微末手段,驅些小妖,做做法事。”
“至於仙宗之名,小人發過誓言,不得再講,正是丟了宗門顏面,故此不能告知上仙。”
“在這贛老城中,我和那些個潑皮結識,他們手上那張黃巾力士符也是小人所畫,得了二兩金子。雖然比不上上仙手段,但這下等力士也有數十人之力,尋常兵士絕不是對手。”
李闢塵聽著,開口來:“哦,一張符他們給了二兩金子,我這龍馬,十兩銀子?”
遊道行嚇得一震,連連道:“上仙恕罪,上仙恕罪!”
李闢塵擺擺手,讓他繼續講,遊道行這才繼續開口:“今日早晨,小人路過武運橋,正見橋邊有個算卦道士,本來小人和他沒甚麼交集,卻不料那道人來至小人面前,劈頭蓋臉一通說法,稱小人今日有運,合該去哪處哪處,定有緣法在等。”
他說到這裡,面色變得憤怒:“小人也是道士,雖然被逐出仙宗,但也有三分法力,如何能相信這遊方散人?但這道人顯露一手算天機的本事,讓小人相信他的原因是,他言明小人入了何宗,何時被逐,連小人師門長輩也說的分毫不差,這便讓小人驚駭,覺得他真的是有點算天機的本事了。”
“如此小人方才知曉他也是同道中人,故此相信,便付了他二兩銀子,來到這裡,卻不料衝撞了上仙法駕!”
遊道行把事情娓娓道來,言語之間盡是苦大仇深之意,眼見李闢塵面色古怪,連忙又道:“然也是小人貪心不足,若非如此,今日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
“時也命也,小人合該受此鞭打,不冤,不冤。”
他抖了抖身子,言語之間盡數是討好之意,李闢塵搖頭:“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且告訴你,你受了我五鞭,此五鞭各有說道。”
“你背上那一鞭,若你日後再行惡事,便有雷霆炸起,裂你五臟;你胸口那一鞭,若你日後再起惡念,便有雷霆炸起,裂你心骨;你身內那一鞭,若你日後德行不滿,便有雷霆炸起,沸你軀血;你雙腿那一鞭,若你日後行上惡途,便有雷霆炸起,碎你雙足;你雙臂那一鞭,若你日後再生惡意,便有雷霆炸起,斷你雙臂。”
李闢塵話語落下,道人面色早已慘白如紙,身子顫動,卻是大氣也不敢在多喘,直是駭的神魂俱顫。
這輩子算是斷了賺黑財的夢想,遊道行苦笑連連,卻是半點念頭也不敢升起,因那五道雷鞭之痕還在隱隱作痛,如鋼刀插身,神劍懸顱,隨時可要了他的性命去。
李闢塵看著遊道行,自己五鞭打下,讓他惡念不起,惡路不走,惡事不行,惡德不顯,惡意不生,如此行過十年,他當是已成一方大善,再等一甲子,那已是真善。
一個人裝了一輩子的偽善,待一甲子後,早已與真善無異。
遊道行指點李闢塵去往那算卦道人之處,二人一馬行走,約過一個時辰,這才找到了武運橋。
那橋頭上,不少書生往來,也有佳人獨立,或是身邊傍著個丫鬟,那人來人往,其中各有販夫走卒,官差衙役,這中也有遊方的道士,行路的乞丐。
此橋長有十丈八,待至橋中,朝下看去,一條大河滔滔而過,木舟竹船順流飄搖,煙火之氣濃重,在尋常人看來自然是一道風景,然李闢塵此時看去,眼中陰瞳忽然顯化,再看時,那河已成黑,化一攤幽冥。
幽冥海!
李闢塵驚詫,再轉頭,朝前方橋下看去,只見一個道人算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