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但小臉卻顯得倔強;他一直知道自己娶了一個膽小的妻子,從他第一眼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這個事實,但為什麼今天她的表現如此的不一樣?
她明明害怕那些媒體、明明不擅長應對,但面對他伸出的援手,她卻顯得客氣且不願接受。
她看到新聞了?
顏柏寬審視著念秀臉上的表情,她白晰的小臉上慘白而無血色,臉上唯一的紅潤,是被她咬紅的嘴唇。
她在忍耐,縱使她心裡再怎麼不甘心,她都要自己學者適應他多彩多姿的生活。顏柏寬從念秀的臉上的表情多多少少猜到它的心思。
他做事一向霸道慣了,出什麼主意,做什麼決定,從來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釋,但在這一瞬間,他內心中最柔軟的那塊地方卻被念秀的倔強表情給攻陷。
他試著跟她釋解,“那只是逢場作戲。”他對外頭的野花野草從沒有付出真心過,所以她不該放在心上。
念秀笑著說她懂、她知道,而且她懂的、她知道的還不止是這些,顏柏寬不只對那些女人沒感情,就連對她他的太太,他有的也只是男人對女人的風度與紳士。
她之於他,就跟那些女人之於他沒什麼兩樣,因為,如果顏柏寬真愛她,真對她有感情,那他今天就不會跟外頭的女人有所牽扯,讓她難堪、讓她難受;不過,她說過她不在乎的。
在這場交易婚姻中,她與顏柏寬各取所需,雖然她不知道他能在這場交易中得到什麼好處,但她知道自己得到什麼,而她只要懂這個,並時時記在心上,這就夠了。
為了這個原因,她會努力的配合他的人生,試著去調整自己。只要他願意,她會是他一輩子的妻子。
“你不用擔心我。”念秀從臉上擠出一朵笑,她以為自己這麼努力了,應該會笑得很美、很自然,但卻不知道這笑容落在顏柏寬眼中,是多麼的淒涼。
顏柏寬的心口一緊。
該死的,他竟覺得愧對於她!
他十六歲那年,擁有生平第一次的性經驗,這近十年來,他的生活更是緋聞不斷;他對女人一向慷慨,從不曾覺得自己錯待了哪個女人,但——念秀不一樣。他給她最多,因為她是惟一的顏太太,是他顏柏寬惟一合法的妻子,但他卻覺得自己最對不起她。
為什麼?
就因為她是他的妻子?
還是因為她的笑一直都很勉強?
顏柏寬突然無言以對,他心裡隱約明白,他之所以覺得愧對念秀,是因為她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求。
她將自己的人生看得太宿命,以致對自己的幸福她不敢有所求,而她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絕對不是他的錯。
她小時候就受那種教育,在那種環境長大,今天她縱使要怪,也該怪於家,而不是他。顏柏寬不斷的說服自己,試著讓自己好過一些,但今天他變得很奇怪,一向不怎麼有良心的他,竟然一反常態的苛責自己,到最後甚至還想補償念秀。
“走吧!”他牽起她的手。
“去哪裡?”
“吃飯。
“吃飯,在這個時候?!”現在大批媒體正等著逮他們兩個,顏柏寬卻選在這個時候要帶她去外頭的館子用餐!他是腦子壞了嗎?
念秀望著他。
他卻只是展顏一笑之後,什麼都不說。
念秀只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好難懂。
他帶她上館子,而且還帶她上精品店,買了很多的飾品送她,當然為了滿足臺灣民眾對他緋聞的好奇,顏柏寬還通知了幾家媒體,但就只能遠遠的拍他們夫妻出現在公共場合的照片,內容隨他們編,就是不準就近採訪。
顏柏寬的要求很不近人情,但為了搶新聞,還是有媒體願意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