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申見狀,沒由來的想笑。
這是他剛恢復正常的妹子,沒經過人情世俗的洗禮,不懂生活的模式似乎也不能怪她。無視顧長溪眼裡的不滿,他自顧自的說:“傻妹妹,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顧長溪詫異,她需要知道顧申心裡想什麼嗎?
一見她的表情,顧申臉上閃過一絲‘我就知道’的笑意,目光寵溺地看著顧長溪:“雖然我經常被你壓迫,但作為你的哥哥。我必須告訴你,你這樣是不對的。”
顧長溪挑眉,覺得顧申今天一定沒吃藥。
顧申繼續說:“我們是家人,一家人就該坐下來仔細談談。咱們隔著幾歲的代溝,彼此不能懂對方的心思。你討厭我心軟,愛同情別人是嗎?”
顧長溪點頭,沒錯,她覺得顧申湯姆蘇是病,得治!
顧申見顧長溪慢慢被自己引導下去,臉上的笑容有些燦爛:“那你知道這也是哥哥的優點嗎?”
顧長溪長長地看著他,作了督主好多年,她曉得知人善用。東廠那種地方,只要能出色完成任務的下屬。下屬之餘她便如狗,她不需要去了解一隻狗的缺點和優點,只要忠誠就夠了。
但這和顧申說的話有關聯嗎?
青澤聽到這裡,則滿眼欣慰。
它猜到了顧申被胖揍的開頭,卻沒猜到顧申中途豁然開朗,會站在親人的角度和顧長溪談一次缺席幾千年跨世紀的家庭會議。
顧長溪雙眼睜大,那表情全都寫著‘你活膩歪了,竟然敢教訓本座’,那眼神似乎要把顧申凌遲處死一般。
顧申再次笑了,長長地嘆了口氣,語調是前所未有的鬆快:“我因為心軟才會招惹薛玲惹禍上身這我承認,可任何事情都伴隨著兩面性。”他轉頭看著窗外燦爛的太陽,目光明亮溫柔:“可你知道嗎?心軟是一種不公平的善良,成全別人委屈自己,在任何時候都會被人當成傻逼!”
說到這裡,顧申表情有些無可奈何的自嘲:“面對別人的讚美我付之一笑,面對別人嘲諷冷漠的眼光我低頭無視。”他轉頭看著顧長溪目光清澈:“說到底也是我軟弱,而不是我善良。我可能非理性和愚昧,但我每當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我都真心實意的期望對方好能得到幫助,雖然往往事與願違。”
他苦笑,頭一次對別人說出了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大概是因為當初爸爸死了,別人都嘲笑我們孤兒寡母,欺負我是個沒有爸爸的孩子。那時候我特別希望有一個人,就像書裡描寫的正義之士一樣的站出來,為我打抱不平。”他伸手從褲袋裡掏出一支皺巴巴的煙點燃叼在嘴上,嘴角撇出一抹理智涼冷的笑意:“但並沒有這樣的人站出來,所以我幻想自己是一個正直善良的人,期望像雷鋒同志所寫的那樣用春天般溫暖的心去融化別人,讓別人接納我!”
他吐出一口菸圈,又揉了揉顧長溪的頭頂:“就因為那樣,在個別人的嘲笑聲中我漸漸被同學接納,因為我成績好和我愛心軟,就成了老師口中的三好學生。”
顧長溪簡直被重新整理了三觀,她從來沒想到。
這世上竟然真的有人委屈自己,來獲得他人的認同,這簡直太殘忍了!
站在一旁的薛玲捂嘴張大雙眼,眼裡含著霧濛濛的水汽。顯然也沒想到在她心裡一直乾淨斯文的顧申骨子裡居然會這樣狹義和執著。
顧申低低一笑,用鞋尖把煙碾熄,眼裡攜著吊兒郎當的笑意看著薛玲:“男人心底都住著一隻魔鬼,就看選擇什麼時候放出來了。”
“嗚嗚嗚……太感動了!”青澤和小青淚流滿面地緊緊抱在一起:“真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樣表裡不一,勇往直前的人!”
顧長溪用一種‘愚蠢’地目光瞪著顧申,顧申卻哈哈一笑。用手抹了把臉,又恢復了那彬彬有禮的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