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的殷紅血跡,只覺似乎這一刀,當真便端端正正插在了自己心口。
當日細細捻就的細線斷了,滾圓的松子浸沒在血跡裡,染成一點絕望的漆黑色澤。
耳邊蔡子峰呼喝著什麼,他卻聽不清。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累死偶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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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另一個結局:
太子醒來時發現一個青衫白髮的糟老頭子正蹲在地下研究自己,見自己睜眼,曰:“蠢材啊蠢材,這麼容易就被田伯光打暈。嶽不群這王八蛋@#%¥@¥%@@#¥&&*&¥#@,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教徒弟的。”
太子被糟老頭子華麗麗的罵人辭藻囧到,曰:“乃是誰?”
糟老頭子大怒:“少裝傻!今天不把獨孤九劍練會我滅了你!”
太子哆嗦半晌,試探曰:“小風?”
糟老頭子腦門上十字路口頓現。
太子曰:“我是封秦。”
糟老頭子失色。
於是江湖盛傳,X年X月X日,華山風清揚和他的徒孫令狐沖私奔了……
後來江湖上有個叫BT死生的人得知此事,大筆一揮,寫出驚世奇文《感天動地祖孫戀》……
第二卷:江湖
十七、荒村
似是經歷了一場乍驚乍醒的混沌夢境,眼前的淋漓血色忽化作了濃膩而微腥的黑,這個身子彷彿一霎時掙脫了宛若束縛的什麼,黑暗中輕盈得幾乎便要悠悠飛起,卻又在下一刻紮紮實實的猛一沉,天光明麗,銳如劍戟,陡然刺入眼內。
封秦低低的一聲咳,從榻上坐起身來。
被匕首刺穿的所在隱隱疼得厲害。封秦隔著衣襟按住了胸口,驀然呆了呆,這才發覺自己竟依舊活著。
眼下的所在是一間極小的草廬,板壁甚薄,唯一的一扇木窗卻開得極大,想來地處偏南。那木窗窗檻顏色古舊陳灰,窗外幾枝桃花斜逸,褪卻了粉嫩的蕊萼,細葉嬌柔。幾線陽光透過桃樹枝葉點綴在案前榻側,明澈如水紋湧動,便是浮在光影裡的細微飄塵,靜靜望來,也是如此鮮活。
那麼,自己的確是活著。
——記憶中最後的場景便是那少年一柄雪亮的匕首在松鼠原本就不能再小的皮囊裡直沒至柄:當初斗室之中封秦猝不及防無暇細想,只來得及挺身替風清揚擋下了那一刀之厄,而如今淡淡回憶起來,他卻忍不住唇角微翹,自嘲般的一笑。
當年草原起兵,蒞臨拔楚,三十餘年的生命裡睥睨了一切大風大浪,豈料最難防一連兩次,一艘船都翻在了陰溝裡。
一次是沉默寡言的九弟,第二次,便是這仍然沉默寡言的瘦怯怯少年。
……呵,這個嶽不群,當真後生可畏,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心機,將來只怕成就無可限量,又是一代青史留名的梟雄。
封秦不由又笑了笑,不知怎麼,眼前恍惚掠過最後一瞥間風清揚震驚得近乎呆滯的面孔,那雙從來含笑的晶亮眼底依稀像是破碎了什麼,他卻不願再想。
——只消平安無事便好。再多想,便沒多大意思。
他在榻上抱膝坐了片刻,眼見光移影動,斑駁的明黃色光亮漸漸鋪到了足邊,便眯了眯眼,就著這陽光,細細檢視自己的手掌。
那手掌與他前世三十餘年握慣了長槍大戟的武人手掌截然不同,反而帶了些溫文爾雅的味道,骨節纖長優美,指尖圓潤,膚色白皙,一雙手只右手拇指、食指與中指的關節處結了一層薄薄的細繭,顯然是常年握筆書寫磨就的痕跡。封秦盯了那手掌良久,目光緩緩移向屋角案頭書頁散落的經史子集,終於眉心一動,卻是笑出聲來。
上一世做松鼠尚算得投胎轉世,這一世,卻只怕是借屍還魂。
這副皮囊,該是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