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被季俊那小子一推推河裡還給淹清醒了,季俊那小子也算歪打正著辦了個好事。”
三個人說著話到了村裡,告別後分成兩路各回各家。
季大發進門就看見自己媳婦在院子裡坐著繡花,看看已經開始發暗的天色,走過去輕聲說:“天要黑了,別繡了,你眼神可沒以前好了。”
季大發的媳婦張氏頭也不抬地說:“不繡哪行?家裡哪不要錢啊?以後又多了一個人要照應,還能全指望你?把你累壞了家裡頂樑柱可就倒下了。要倒也是我倒,我瞎不了。”
季大發看著媳婦瘦的好像快要折斷的脖子,心裡愧疚,嘆息一聲說:“我看著小和身子骨還行,只要不再犯那個毛病,他以後日子能過起來。他這一病倒像是醒過神來,不像以前那樣躲躲閃閃,變的知禮了。他會記著你這個大伯孃對他的好。說不定到時候能和咱們青兒互相扶持,也能給藍兒當個靠山。”
張氏終於抬頭,轉轉發酸的脖子,說:“要真能那樣自然是好,可我也沒太指望著。這次他是辦了件挺直腰板子的事,可誰知道以後啊?都說本性難移,你那侄子性子太軟。你以前給他吃的,被他那些侄子侄女看到,只一嚇唬就能留著給他們吃,你發現了看著他吃,他都不敢吃,怕回去捱揍。最後讓咱們家落的一身不是,哼,誰知道以後你那兄弟家給他些好臉色,他會不會又回去賣命?到時候他回去給人當牛做馬咱們管不了,只別讓咱們的好心被人在地上踩就行。”
張氏說的是以前的事,季和是季大發的侄子,又是自己娘託付過的,看著他過的不好他哪能幹瞪眼看著,時不時的會給些吃的,可是最後沒落好,被馮氏幾個鬧上門,說他給季和有毒的野果,大山吃了鬧肚子,讓他給錢看郎中。季大發那時候確實給季和野果了,可他哪會分不清什麼野果有毒什麼野果沒毒,自然不會承認。但馮氏揪著季和讓他做證,季和最後承認大山吃了他給的果子。雖是說不能證明大山後來又吃沒吃過別的果子,是不是別的果子引起他中毒的,但季大發也沒能撇清。
那一次季大發家吃了個虧,大山治病的錢他們家出了一半,要不是張氏回孃家去借錢,季青的藥錢都要湊不夠。雖然後來季和哭著給他賠禮道歉,季大發也知道季和只是說了實話,但是後來因為覺得虧欠著家裡人,對季和就不像以前了,就算還關心,也不再給他吃的穿的,而季和也說了怕再給他們惹事,讓他不要再管他,自那以後躲著他。
想到往事,季大發臉色不太好。
張氏見他那模樣,又怕他心裡憋著,說:“好了,我也就是說說,季和那孩子也不壞,咱們也不能因為被蛇咬了一回就怕上草繩,是不是?看他和那家子斷了的份上,再對他好一回。不過我也提前和你說一聲,他要再和那家子牽扯不清,那別怪我不許你認那個侄子!我可不想和那混帳的一家有什麼牽扯!”
“好,都聽你的!”
“爹,娘,飯做好了,吃飯吧。”清亮的聲音響起,一個少年從冒著煙的灶間出來,身上的衣服都洗的發白了,卻乾乾淨淨的。人長的只算清秀,但是眉眼飛揚,顯的很是精神。他看著季大發說:“爹,那個季和性子真變了?不像以前那樣瘟雞一樣蔫巴巴了?”
季大發瞪他一眼說:“胡說什麼呢?那是你哥,哪能那麼說他!”
張氏也嗔道:“藍兒!”
季藍扁扁嘴,哼了一聲說:“我說的是實話,再說他就算是我哥也是那家的,那家的人沒好人!他別看蔫,可誰知道肚子裡面是什麼色,說不定也是黑的。不說別的,就說當年那個事,他要真有良心,怎麼會不幫著爹說話,只要他嘴皮子動一動,咱們家也不用花冤枉錢了。說不定哥哥的病也能治好!”
季藍想著這些年一些人總拿那件事戳他的心窩子,還有哥哥生病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