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笑悄悄的說:“你怎麼回事!不想做事了!”
難得他嚴肅,談笑亦有些緊張,趕緊解釋:“我、我和那嬌倩約好要接小瘋子的。”
“小瘋子?今天送來?”宋白稍稍有些好轉。
談笑趕緊點頭。宋白嘆口氣:“如果我把這個case交給褚麗麗,你沒意見吧?”
談笑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宋白更無奈了:“你在秦律師那裡拼死拼活,不就是為了獨立執業嘛!如果有了這個客戶,就等於邁開獨立執業的第一步,就差臨門一腳了,你怎麼!”口氣裡滿都是恨其不爭的無奈。
談笑看看門口,輕輕推了他一下:“回頭和你講。我不生氣。”說完笑了。
宋白一愣,看著談笑發呆。旋即回過神來,掉頭離開。
談笑從來沒有這麼笑過,那是一種釋然的微笑。看慣了一向緊繃的她,如今突然見到這種微笑,有些不適應,還有些眩惑。
車子向德勝門方向駛去,宋白坐在車裡聽著褚麗麗和客戶聊天,眼前卻總是浮現談笑那最後那一笑。
“我不生氣。”
很多人都對宋白說過這句話,但能說的如此雲淡風輕,無慾無求的似乎就談笑一人。即使小時老媽對他講不生氣的時候,似乎也附加了很多其他的條件——“如果你能……,我就不生氣。”
宋白有些失落,也許談笑能加些條件會讓他更平衡一些。但是談笑只是認真的想了想然後那麼一笑,一切就不在乎了。誰能相信這個女人曾經被工作累病過?可是,如果仔細想想,宋白相信談笑的確是那種看得開的人。
談笑從來不會認真的去執著於朋友同學之間的爭執,她可能很用功,很努力,給很多人造成非常大的壓力。但是最終證明,她只是和自己較勁。別人的想法她不在乎,也從不去體會。有時候,宋白會認為,可能談笑把她的執著都用在一個人身上了,所以沒有精力顧及別的事情;又或者,她本性如此,只是那個人逼著她不得不顯得那麼執拗。如果是後者……宋白心裡一抽——一種莫名的疼痛瀰漫全身。
很早他就為談笑迷惑。那個沉默的總是冷冷的看著周圍的人的同學,會在下雪天悄悄的招呼好朋友一起堆那麼一個“全真”的雪人。當那雙鑲嵌在月牙兒般眼睛裡的黑亮瞳仁,帶著最暢快的笑意,穿透瀰漫的雪霧,闖進他的視野時,他就再也看不見別的眼睛。尋尋覓覓這麼多年,再見面時,宋白才知道自己不過是在尋找一雙相同的眼睛。只是,那時候他以為連談笑也丟了這樣的眼神。
現在,他想,錯了。
那雙眼睛藏在談笑身體裡,從來沒有走丟過。
不知道是誰,不知道什麼事情,更不知道何時,它就會閃出來扎的你心疼。
“宋白?我們怎麼走?”褚麗麗打斷宋白的思緒,低聲的問著。宋白支吾了一下,趕緊指著路標拐進衚衕。褚麗麗怪怪的看了他一眼問道:“談律師是真的不想來麼?”
宋白臉上火辣辣的,生怕有人看透了自己的心事,趕緊說:“真的,她得做東西。不來了。”
褚麗麗哦了一聲,宋白不知道她是否相信,卻不敢看她。指著不遠處的古建說:“到了。”
陸楓在家裡閒了一天就覺得有點無聊。和要好的同學打了幾通電話,卻因為馬上要過年了各個都很忙。不是上班就是在外地,能約下來的時間都是年後了。
“怎麼?剛回家就不耐煩了?”陸媽媽笑嘻嘻的捧著白蘭瓜走進客廳,“來,吃點瓜吧。剛從超市買的,我挑了半天。”
陸楓吃了兩口,突然想起一件事:“媽,我們把小瘋子接來住吧。”
他對那條狗實在沒有好感。但是週六的時候,談笑無意中說了一句“那不是你讓人帶來的麼!”,讓陸楓一下子意識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