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止,葉韓訕訕的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看完熱鬧的百里詢和清河快步走過來,朝寧淵行了個禮,寧淵點點頭,抬步便朝城裡走去。
寧淵徒步進城,一身黑衣,深沉凜冽,眉宇淡然,抬眼看向滿街等待的將士,微微點頭,步履閒散行走間,堪堪折個滿城將帥的風華。
“恭迎小姐。”金屬撞擊聲突兀響起,兩邊街道上的將士拔出長刀,單膝跪地,神情激昂,聲聲震耳。
數里長的街道,一眼望不到底,但那聲音,卻有著衝上九天雲霄的勢頭,寧淵抿唇,眼底浮現幾許微不可見的震動和感慨,抬手執肩自半空劃過一道半弧,行了一個古老的軍禮,昂首道:“眾將士聽令,即使馬革裹屍,也要拿下烽池城永保雲州安寧,我洛寧淵絕不會讓這一戰成空,但凡我雲州子弟,縱入絕境也要惜守性命,縱使終有一日魂歸故里,也對得起大寧上下的百姓!”
沒有冠冕堂皇的言詞、沒有衣錦還鄉的利誘,只是為身後的故土,家鄉的老幼而戰。雲州洛家,凡戰必會有此言。但自數十年前一戰後,雲州的將士就再也沒有在戰場上聽到過這句話。
跪著的將士聽得此言,望著大街上的黑衣女子,長刀在刀鞘上抨擊出清越的轟鳴聲,眼眶發紅,齊聲吼道:“謹遵小姐令!誓死相隨!”
葉韓站在百里詢身後,看著前面受三軍擁戴、昂首而立的女子,慢慢勾起了唇,眼神裡卻多了幾分悵然追憶。當年,他們也曾指點江山,策馬狷狂……到如今,卻是相逢不相識。
寧淵似是有所感,微微偏過頭,卻只看到青年平靜如水的目光。
碧綠的少年撲哧撲哧的駕著馬車跟在後面,忽略了自己也正接受著全城將士詭異而又崩潰的注目禮,笑眯眯的看著前面的盛況,一雙狹長的鳳眼格外精神,甚至‘嘿嘿’的小聲笑了起來。
“小胖子,再看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你是不是也覺得這畫面很空前絕後啊!”
慢悠悠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唬得封皓忙不迭的掀開馬車布簾,一身青衣的男子怏怏的睡在馬車裡,不修邊幅,面色懶散。
“你是誰?”小狐狸危險的眯起眼,臉色有點青,神情嚴肅。怎麼還會有個男人在姑姑的馬車裡?
“在下司宣陽,幸會,你可以喚我一聲司先生。”司宣陽看著小孩眉頭皺得死緊,寬慰的擺擺手,山主這一世唯一的血親,他可不敢給嚇壞了。
“你剛才說……什麼空前絕後?”
“哎呀呀,你看……”司宣陽被暈在馬車裡好幾天,正愁找不到人說話,忙不迭朝寧淵指了指,又朝葉韓比劃了兩下,一本正經的回道:“兩個人都是將門兒女,又都姿顏無雙,我敢擔保,百年之內,整個天佑都找不出這麼空前絕後的佳偶了!”
沒等司宣陽說完,封皓的臉已經徹底沉了下來,他陰測測的朝裡面半躺著的男子瞥了一眼,涼涼的開口:“看先生的樣子,是有些暈馬車吧?”
“哎,這是祖上遺傳的,在下也很是無辜,小兄弟你駕車可要穩妥些。”
“那是當然。”封皓笑眯眯的答了一聲,轉頭看向前面擁擠的街道,聲音有些發冷:“這條路有些堵,不如……我們換一換吧。”
司宣陽還未回過神,猛地聽到一聲長嘶,整個人便撞在了車板上,腦袋發暈,一時間回不過神來。
而街上的眾人則看到那輛瑰麗的黃金馬車被陡然調了個頭,風馳電掣的朝另一個方向駛去。
哎,悲劇的司宣陽,你不止錯誤的惹上了藏著利爪的小獅子,還說錯了一句話,這空前絕後的佳偶不是百年之內難以見到,若是兩人流轉的時空加起來,怎麼也有上千年光陰了!
一個時辰後,在晉漢城裡狂奔了兩圈的馬車終於到達了城主府,封皓從馬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