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阿阮你一定要把握住這次機會。”
“嗯。”阮玲玉輕聲應道。
說實話,阮玲玉對周赫煊的感覺很複雜。首先是感激,周赫煊幫她趕走了張達民;其次是害怕,周赫煊的設局手段有些嚇人;再次是仰慕,不管是周赫煊的大學者名聲,還是《神女》劇本的精彩,都讓她由衷敬仰;還有就是抗拒,母親老是讓她勾搭周赫煊,這讓阮玲玉從心底生出對周赫煊的抗拒之感。
最後嘛,則是隱隱喜歡,一個正常女人對優秀男人的喜歡。
阮玲玉主動提出找周赫煊學國語,主要還是聽從了母親的命令。她是乖乖女,聽話已經聽習慣了,被養母慫恿無數遍後,竟然開始覺得做周赫煊的姨太太也不錯,甚至有些擔心周赫煊不肯接受她。
這個女人,性格實在是悲劇,根本沒有任何主見可以。
上帝是公平的,阮玲玉雖然在生活中軟弱無比,但在藝術上的造詣卻愈發精深。等她慢慢紅起來以後,拍電影時竟極有主見,只要她看好的角色,就算公司老闆認為不合適,阮玲玉也一定要爭取到手。
生活糟糕,藝術執著,阮玲玉似乎就是為電影而生的。
第二天早晨,阮玲玉坐著黃包車來到周公館,被傭人一路領進書房。
“周先生,這麼早就練字啊?”阮玲玉由衷佩服,她覺得周先生太勤奮了。
“嗯,練練,”周赫煊點頭說,“你先坐,等我把這篇魏碑臨摹完。”
阮玲玉沒有坐,而是來到周赫煊身邊,默不作聲的觀看他練書法。看著看著,阮玲玉不禁讚歎:“周先生的字真漂亮。”
周赫煊收筆大笑:“哈哈,你是第一個說我寫字兒漂亮的人,有眼光!”
阮玲玉倒沒有拍馬屁說謊,在經過長期苦練以後,周赫煊的楷書已經寫得不錯了。但也僅僅是楷書,換成寫其他什麼行書、隸書、草書,周赫煊就立馬抓瞎。
周赫煊將一篇魏碑臨摹完畢,他一邊洗毛筆一邊問:“你學過國語羅馬字拼音嗎?”
“沒有,”阮玲玉搖頭道,解釋說,“我以前讀的是教會女校,老師們用英語講課,基本沒人說國語。”
周赫煊笑道:“沒學過就好。”
“啊?”阮玲玉沒聽明白,怎麼沒有學過還更好了?
“我教你一套更簡單的拼音,”周赫煊從書桌抽屜裡拿出提前寫好的國語教材,解釋說,“我這套拼音教材,採用的是英語字母,但它們的發聲有些不一樣。”
阮玲玉低頭看過去,只見上面寫著“a、o、e、i、u”等字母,確實全都是英文字母。
周赫煊闡述道:“整套拼音由聲母、韻母和聲調組成,你是第一個學習者。只要你把這套拼音學會,國語應該就沒有問題了,前提是你說話是別說串。”
“哦。”阮玲玉不明覺厲。
“我們先來學韻母,‘a’念‘啊’。”周赫煊道。
“啊?”阮玲玉滿頭霧水。
周赫煊笑道:“很好,你剛才讀的是‘a’的三聲。”
阮玲玉並不笨,但她初學拼音有兩大困難。一是把拼音字母和英語字母讀音搞混,二是不知不覺便要說出上海方言。
推廣普通話,真的很重要!
從上午學到下午,阮玲玉基本把韻母和四聲調記熟。她看著認真教學的周赫煊,不由心想:周先生是個正派人,對我沒有半分逾矩行為,根本不像媽說的那樣。
阮玲玉有些患得患失,她因周赫煊的正派品行而歡喜,又怕周赫煊對她完全不感興趣。
就在此時,張學良帶著新女朋友跑來拜訪,見面就說:“明誠啊,你這幾天怎麼都待在家裡?舞會不參加,打球也不願來,今晚必須跟我們一起去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