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很可能就揭竿而起,將他(張宗昌)趕走”。自從災荒發生後,山東遍地紅槍會起義,不僅抗租抗捐,還攻擊官府和劣紳。
其中自然有我黨的身影,我黨趁著災荒在山東發展出不少前期武裝。某些部隊甚至生存到抗戰時期,成為敵後抗日的中堅力量除了東北,山東敵後抗日打得最慘烈。
山東不僅有起義,還出現了無數打家劫舍的土匪,某些地方甚至成為土匪的世界,家境富裕者紛紛躲到青島避難。
張宗昌對此毫不在意,照舊徵收重稅,甚至從前線調回部隊鎮壓起義。有些士兵殺紅了眼,乾脆化身為土匪,他們甚至連普通災民的口糧都搶,導致情況更加嚴重。
周赫煊本來興高采烈去東北,現在被搞得興致全無,整天倒在鋪位上睡大覺。
清晨睡醒,張樂怡拉開車窗簾說:“快到地方了吧……天啦!周大哥,你快看。”
周赫煊趴在窗後向外眺望,只見沿著鐵路,不時便出現幾具路倒的屍體。這些人都是來闖關東的,但卻病死餓死在途中,有的甚至還沒死透,躺在地上艱難掙扎,睜大眼睛無助地望著天空。
“去他媽的張宗昌!”周赫煊忍不住爆粗口。(未完待續。。)
158【馮庸大學】
“招工啦,礦山招工。只要青壯勞力,月薪1塊,包吃包住!”
“工廠招女工,聽好了,只要女工,18歲以下,姿色出眾者優先聘用。”
“……”
周赫煊一踏出車站,便看到整排整排的招工攤位。從山東涌來的災民,在東北的商人老闆眼中,就是取之不盡的廉價勞動力。
就拿礦山來說,在當地招礦工薪水較高,而且出事故還要給撫卹銀子。災民則不同,本來1塊的月薪連女傭都不好招,但現在卻可以隨意挑選青壯,就算礦難死了也無所謂。
更有甚者,打著招女工的幌子做人口買賣和皮肉生意,完全就是在趁火打劫。
但災民們卻沒有選擇,能夠活命已經極為難得了,哪裡還顧得上以後?他們在招工攤位前,排著長隊緩緩前進,就好像一隻只待宰的豬羊。
周赫煊不忍卒睹,去車行叫了一輛馬車,便往郊外的汪家河子村(後世瀋陽鐵西區)而去。
車把式很健談,一邊甩著鞭子,一邊說話道:“幾位是新來的老師吧?”
周赫煊笑道:“你怎麼知道我們是老師?”
車把式說:“先生、小姐一看就是讀書人,現在又去往汪家河子,當然是要到馮庸大學做老師。”
“連你都知道馮庸大學?”周赫煊驚訝道。
車把式笑道:“全奉天誰不知道?馮五爺仁義啊,把家產全都捐出來辦大學,而且還不收學費,前陣子城裡貼滿了招生告示。我一個親戚家的娃,就透過了學校的錄取,報的還是啥機械專業。”
“學機械好,中國就缺工科人才。等畢業以後,走到哪兒都能找到好工作。”周赫煊說。
“那可不,”車把式健談地說,“我那親戚也不是啥富裕人家,供孩子讀中學已經費盡力氣。他本來是想去讀師範大學的,師範免費嘛。結果一聽說馮庸大學讀工科也免費,馬上就去報名了。那孩子聰明啊,腦瓜子好使,從小就有出息……”
車把式滔滔不絕,說起來沒完沒了,一直抵達了目的地才終於閉嘴。
出現在周赫煊眼前的,是大片新式建築。紅磚黑瓦、玻璃門窗、中西合璧,而且佔地面積極大,把周赫煊的家底兒掏空了,也不夠興修這麼多房屋。
馮庸正站在學校大門口,指揮著十幾個挑工安放石獅子:“左左左,再左邊一點,往前挪……誒,好嘞!”
周赫煊走過去笑道:“馮校長,別來無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