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西方院士。
可惜,他們到了重慶以後,連陳立夫的面都沒見到,被教育部官僚各種敷衍忽悠。
無奈之下,三人只能到周公館請求幫助。
崔慧端來茶水點心,周赫煊招呼眾人坐下說:“我前兩天收到梅校長的親筆信,可惜始終無法找到三位先生。”
吳有訓說:“我們住在一家小旅館裡。”
周炳琳道:“我們開始不找周先生幫忙,是因為要求漲薪屬於公事,是廣大教師的合理意見,不願意摻雜任何的私人因素。”
周赫煊點頭說:“這個我理解。”
陳雪屏說:“可教育部那些官員始終推諉,一個個都說不能做主,讓我們去找部長陳立夫。問題是,陳立夫根本不露面,我們根本見不到他本人!”
周炳琳說:“周先生,我們此次來周公館的目的,是想請你代為引薦,安排我們和陳立夫見上一面。”
“走吧,這就過去,”周赫煊開玩笑道,“我看三位先生挺著急的,現在去陳家,說不定還能蹭一頓晚飯呢。”
陳立夫住在巴南縣,也就是後世重慶市巴南區。
離中央政治大學不遠,有一棟西式小別墅,那便是教育部長陳立夫的公館了。
周赫煊帶著三位教授坐船換車,還步行了一段距離,終於在快天黑的時候抵達目的地。
作為國黨cc系的兩大領袖之一,陳立夫的公館肯定有侍衛看守,想殺他的人多了去。門房也是個有眼色的,態度恭敬地問:“幾位先生有什麼事情?”
周赫煊笑道:“我是周赫煊,找陳部長有要事。”
“原來是周先生,請稍等。”門房立即進去通報,同時使眼色讓侍衛把門看好。
不多時,周赫煊幾人就被領進去,陳立夫哈哈笑道:“明誠兄來的正好,我剛準備吃晚飯。喲,還有三位朋友,都一起來喝幾杯。”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陳部長家的飯菜肯定很香。”周赫煊樂呵呵說。
陳立夫說:“明誠兄太見外了,在家裡不必稱呼職務。”
周赫煊笑道:“那我就冒昧喊一聲陳老弟?”
“應該的,應該的,你比我年長,”陳立夫熱情地拉著周赫煊往裡走,問道,“這三位朋友是?”
周赫煊介紹道:“這三位分別是西南聯大的吳有訓教授、周炳琳教授和陳雪屏教授。”
聽到“西南聯大”四個字,陳立夫頓時笑容一僵,隨即又恢復正常,哈哈笑道:“原來都是大學問家,今天寒舍蓬蓽生輝,一定要多痛飲幾杯。”
“好說,好說!”周赫煊也跟著打哈哈。
吳有訓稍顯心急,迫不及待地說:“陳部長,我們這次……”
陳雪屏悄悄拉了拉吳有訓的袖子,笑道:“難得能夠見到陳部長一面,今天定要多多請教學問。”
陳立夫擺手說:“請教不敢當,我就一匹茲堡的碩士,學問肯定不如你們這些博士。”
“達者為先,不能只看學歷嘛,”陳雪屏拍馬屁說,“陳部長主掌教育部數年,教育事業在抗戰之困難時期發展迅速,實為晚清以來中國教育的第一大功臣。我們都是搞教育的,陳部長對教育肯定有獨到之見解,這些都是值得我們學習的。”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陳雪屏一下子就搔到陳立夫癢處,難怪此人再過幾年就能做代理教育部長。很有可能,陳雪屏後來在教育部平步青雲,就是因為這次請求漲薪跟陳立夫有了交情。
陳雪屏幾句話說完,陳立夫心中那點小小的不愉快立即消失,他高興的請眾人落座,還特地介紹了自己的妻子孫祿卿。
孫祿卿也是個文化人,此時擔任中央大學藝術系教授,13歲的時候就已經和陳立夫定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