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好控制,憂慮的是戰爭一直打下去,他們的在華利益會大受損失。
英國天津總領事的家宴上,羅傑笑問道:“周,你現在還能分清局勢嗎?”
“局勢很明白啊。”周赫煊說。
“很明白?”羅傑攤手道,“我已經理不清他們之間的關係了,南京和北平暗中結盟,卻互相攻擊;南京和武漢名義上為盟友,也打算互相攻擊;西北軍和敵對中的南京、武漢都是盟友,可一直按兵不動;山西名義上支援南方,卻和西北軍實際聯合,似乎還打算跟北平的敵人結盟……偶買噶,你們中國人真會打仗,看得我眼花繚亂。”
周赫煊笑道:“我推薦你讀兩本書。”
“什麼書?”羅傑問。
周赫煊道:“《孫子兵法》和《三十六計》。”
羅傑點頭說:“我會找來讀的。”
周赫煊用手指蘸酒在桌上畫簡易地圖,說道:“咱們中國的圍棋講究官子佈局,此刻棋子已經佈下,真正下棋的雙方,實為北方軍政府和南方革命政府。整個局勢已經進入中盤尾聲,只是出了點小意外,南方的棋手有兩個,因為意見不統一打起來了。如今的關竅就在於南方,只要南方能達成一致,則滿盤皆活,剩下的只是如何收官而已。這叫大勢,中國人信奉順勢而為。”
“你越說,我越煳塗。”羅傑不懂圍棋。
周赫煊笑道:“也就是說,只要南京和武漢和解,馮玉祥和閻錫山必然穩定立場攻打奉軍,張作霖只剩下退兵出關一條路。”
“你認為南京與武漢能夠和解?”羅傑皺眉道。
“拭目以待吧,”周赫煊不再多言,轉而問道,“領事先生,航道治理計劃進行得如何了?”
“已經拿出了大致方案,只等天津地方政府配合。”羅傑笑道。
因為事關自身利益,天津各租界非常齊心,就連日本商人也同意用三年後的關稅發公債。他們僱傭水利專家,迅速拿出海河治理工程計劃書。打算仿效1760年清政府在三角澱滯洪放淤的辦法,將永定河水匯入津北塌河澱一帶,使泥沙積澱、清水洩入金鐘河。
大致方案拿出來後,又開始制定具體的計劃,總共分為三大項、20多個子項。
這個工程極為浩大,涉及範圍很廣,東至筐兒港河,西至線河村東,南至劉安莊、小澱,北至劉招莊、二閆莊。總預算造價一百零七萬多元,如今義和祥、同義成、大興土木、其昌、遠東、永泰等工程公司正在競標承包。
如此大規模的水利工程,自然需要天津地方政府配合。
此時褚玉璞正在江北一代駐防,連番電報打過去後,褚玉璞不耐煩地回應說:“只要不是老子出錢,你們看著辦吧。”
天津地方官員得到允諾,也立即行動起來,派水利部門與洋人接觸,聯合成立海河整理委員會。接著便是各種開會討論,一直拖到七月份,汪兆銘都在武漢“清共”了,天津的水利工程還沒開工。
周赫煊沒等來以工代賑,卻把北大的代理校長鍾觀光等來了。
……
鍾觀光風塵僕僕地奔到報社,一見面就說:“周校長,我是來找你討銀子的。”
“教育部又沒撥款?”周赫煊問。
鍾觀光叫苦連天道:“不是又沒撥款,是一直沒撥款,老師們四個月沒領到薪水了。我原本不想來麻煩你,但實在是撐不下去。現在已經期末,學生們都離校了,但老師們卻賴著不走,一個個吵著等米下鍋。”
“需要多少錢?”周赫煊問。
如今張作霖成立軍政府,北洋政府完全成了擺設,別說讓教育部撥款,就連教育部自己的人都拿不到工資。
鍾觀光碟算道:“現在已經積欠教師薪水3萬元,我也不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