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穎原本是想責怪的,這會兒卻愣了。
如果真的是靜電,那她疼這麼一下,就是她自作自受了。
可她剛剛感覺到的疼痛,好像並不是靜電刺激的疼痛,而是被燙到似的灼痛。
她知道蒙斯特學校裡的學生本質上都是什麼人,所以她心裡是有點懷疑的。
但她和這位同學今天才第一次見面,裘鬱也不是會把家裡的事當閒話說給別人聽的人,按理說這人不應該對初次見面的人有敵意,所以馮穎又不確定了。
尤其是靳然本來就長得人畜無害的,現在一臉愧疚的看著她,馮穎很容易就信了他是無意的。
「沒事沒事。」馮穎立即換了一副親切的臉:「孩子你沒事就好。」
靳然:「……」
這就從「同學」升級為「孩子」了?
這自來熟可真夠快的。
見她又把視線轉向裘鬱,靳然微笑著打斷她道:「不知道阿姨這個時候來我們學校,是有什麼事嗎?」
馮穎臉色滯了一瞬,看向裘鬱說:「我是來接小鬱回家的。」
靳然道:「回家?那正好,我正要和會長一起回去,您要一起嗎?」
馮穎愣道:「你……你們住在一起?」
那他不是什麼都知道了?
自從他們找到了裘鬱的住處之後,這兩年沒少讓人去為難裘鬱的養母。
馮穎一時心虛。
靳然又道:「沒有,我是想找會長給我補課來著,月假這兩天我會住他家。」
「……」
馮穎鬆了口氣,心中一動,順勢就說:「那好啊,家裡非常歡迎,要不先上車吧。」
她轉身就要去開車門,裘鬱陰沉著一張臉,轉身要走,又被靳然用力穩在了原地。
靳然手心用力,面上卻故作驚訝道:「會長不是說走兩步就到了嗎?還需要坐車嗎?」
裘鬱:「……」
他沒說過這話。
馮穎怔了怔,勉強道:「這裡是郊區,要回城還是有點遠的。」
反正只要人上了車,要去哪兒就是她說了算。
她見裘鬱被同學拉著不敢反駁也不抗拒,於是心裡更有底了。
只是得意的神色還沒來得及掛在臉上,靳然忽然皺了皺眉,「不對啊,阿姨,上次咱們學校開家長會,您到學校來了嗎?可我怎麼記得,我上次看到的不長您這樣兒啊?」
「……」
裘鬱側頭看他一眼。
靳然忙捏手暗示他:別拆穿我。
蒙斯特學校是沒有家長會的,有的只是家訪。
可面前的這個女人,顯然不知道這一層。
聽靳然說起家長會,馮穎臉色一僵:「這……」
「嗯?」靳然疑惑地眨眨眼。
馮穎不露痕跡地咬緊了後槽牙,忽然低垂了眼睛,整個人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
靳然都快驚呆了。
這人是戲精嗎?
馮穎可不知道自己的盤算別人心裡跟明鏡似的,她壓著聲音道:「同學,不瞞你說,上次小鬱家長會,來的確實不是我。」
靳然好整以暇地看著。
馮穎說:「小鬱他,沒有和我們住在一起,在他小時候,我們因為不得已的原因,把他寄養在了別人家。」
「……」
寄養?真虧您編得出來。
靳然的白眼差點翻出天際。
馮穎繼續說:「是我們沒有照顧好小鬱,所以我們也不會強求他認我們,但是現在,他爸爸重病住院,生命垂危,就算他心裡有再大的怨,他們也是親父子,我只是想帶他去見他爸最後一面,這不應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