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柯拉把病房裡的暖氣開大了一些,讓奧爾謝基照看那些蛋,她自己決定趁天色還早去解開教授屍體失蹤之謎。
她獨自出發了。教授被拔光了毛的屍體是奧爾謝基去認領的,他確切地告訴了她屍體是在哪裡被發現的:那是在一片沼澤地裡,在商業中心的倉庫後面的一片荒地上。這裡人跡罕至,非常荒涼。市政府打算把此地清理一下,然後建一座體育場,這件事已經計劃了兩年多,可還沒有結果。
柯拉不慌不忙地順著商業街溜達著,街上有二十多家商店和一家小禮品店。柯拉朝禮品店那骯髒的櫥窗裡看了看,裡面放著一塊落滿了灰塵的水晶、兩個銀制的人像、一艘哥倫布探險船&ldo;聖母瑪麗亞號&rdo;的模型、一隻椰子核。她心想:沒什麼可買的。
雖然這會兒正是大白天,可是商店裡卻基本上沒有人,因為城裡幾乎沒有什麼閒人,婦女和孩子也很少:大部分礦工和勘探員都沒有帶家眷來。
因為報紙上已經多次報導過她的奇特遭遇,所以一些人認出了柯拉,向她問候致意。
&ldo;您的蛋怎麼樣了,偵探?&rdo;他們的問話裡毫無嘲諷的意味,反而帶著同情。畢竟誰都難免會遇到倒黴的事。何況在這些礦工中就有不少好冒險的傢伙,已經不只一次地進行過身體移植了。
&ldo;我正在孵著它們呢。&rdo;柯拉回答,這種粗魯的問題並沒有讓她生氣。
&ldo;上我這兒來吧,&rdo;一個胖乎乎的光頭酒吧老闆從他的酒吧裡出來,招呼她道,&ldo;喝點啤酒,這對餵孩子的母親有好處。&rdo;他沒有惡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聽到他的笑聲,從街對面開著門的&ldo;天然產品&rdo;商店走出了店老闆。
&ldo;要不要看看有什麼東西可以買給您的小傢伙們?&rdo;他問道。
酒吧老闆長得又高又胖,而天然產品店的老闆卻又瘦又小,活像只兔子。他兩顆大大的門牙咬著下嘴唇,一雙黑色的小眼睛非常銳利。
&ldo;我的小傢伙們還沒出殼呢。&rdo;柯拉對他說。
&ldo;可是當媽的總是早早就把要用的東西給他們準備好了,像奶嘴啦,灌腸器啦,尿布啦什麼的。&rdo;
&ldo;奶嘴?虧你說得出!&rdo;酒吧老闆哈哈大笑,&ldo;他們用什麼來吮奶呢?用雞嘴嗎?&rdo;
&ldo;沒關係,每個當媽的對孩子都有自己的感覺。&rdo;
&ldo;可是既然偵探女士的大腦是地球人的,她哪兒來雞的感覺呢?&rdo;
&ldo;那身體呢?如果身體控制了心靈呢?&rdo;小個子店老闆喊道,&ldo;過兩個禮拜她就會親自給他們餵母奶了。&rdo;
&ldo;雞是沒法餵母奶的。&rdo;酒吧老闆甕聲甕氣地說。
&ldo;那也得看是哪種雞。&rdo;
柯拉趁這功夫從他們身邊溜開,繼續往商業區邊上走。
&ldo;嗨!&rdo;商店老闆從她身後喊道,&ldo;您要幹什麼?要去沼澤地嗎?&rdo;
&ldo;對,&rdo;柯拉轉身說道,&ldo;我想看看發現教授屍體的地方。&rdo;
&ldo;那事幹得真蠢,&rdo;酒吧老闆說,&ldo;糟蹋一具屍體有什麼用呢?&rdo;
&ldo;我可不同意你的看法,&rdo;商店老闆反駁道,&ldo;這樣做準有道理。就像在過去的那些老宇宙飛船上一樣:什麼東西也不會白白浪費,人類的所有垃圾在經過加工之後,又都能還原成原來的樣子&d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