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忍不住搖搖頭,暗笑起來,還真是吃了胸心豹子膽了。
「木棉!」身後突然傳來叫聲,她回頭,沈昊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
「你還好吧…」他目光複雜的盯著她,眼裡是欲言又止。
「恩,還好。」木棉點點頭,回答。
兩人並肩往教室走去,一直走到走廊盡頭時,他的聲音才有些猶豫的響起。
「木棉…那個,我…剛剛聽到了…」
「啊?」木棉輕呼一聲,隨即笑笑點點頭:「哦。」
他聞言又沉默了,一臉深沉,兩人上了樓梯,在提步上了兩節臺階後他終於再次開口。
「木棉!」
她停下來腳步,站在臺階上看他,白皙秀氣的臉上神色清淡,眼眸微微下垂。
「你和…那個林慕安…是什麼關係啊…」
沈昊說完,長鬆了一口氣,鬱結在心中許久的問題終於問出了口,他盯著面前的人,眼裡閃爍著期待。
木棉淺淺的勾起嘴角。
「就是我剛才說的那種關係啊。」
話音剛落,她提步,繼續拾階而上,步伐沉穩,背脊挺直,透著難以言喻的堅定。
沈昊在這一刻,突然就明白了她的回答。
「我想要的,就是讓他站在陽光底下,充滿希望的活著。」
「我呀,我沒有特別想做的,只希望有一門手藝謀生,能給喜歡的人安穩的生活。」
腦海不停回放著她說過的話。
沈昊站在原地,低著頭,突然扯唇自嘲一笑。
——我愛的人她已有了愛人。
——讓我又愛又恨她的愛怎麼那麼深。
李秦很喜歡聽這首歌,經常喜歡在宿舍放,可沈昊只覺得曲調歌詞矯揉造作,難聽得要命。
但是此刻,他好像突然就聽懂了。
木棉回教室的時候,一臉平靜的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如往常一般上課吃飯,放學回家。
木棉沒有問林慕安夢裡有什麼,因為她想,總不會是什麼美好的記憶了,何必逼著他再回憶一遍。
只是夜裡的時候,會悄悄開啟他的房門,看到他安詳睡顏時,方才放心睡去。
兩人的生活很平靜,他也在一天天改變著。
或許只是對她改變著。
因為對於旁人,他依舊如同以往那般,漠然無視。
但即使這樣,木棉也已經無比滿足。
至少,灑進了一絲陽光了。
他會主動和她說話,會漸漸的把喜怒哀樂表現出來,會偶爾露出孩子氣的一面。
也會…主動來和她睡覺。
因為他,還是會做噩夢。
有時半個月一次,有時一個星期,一旦觸及到和記憶中重合的那個點時,夜裡便會無可控制的發夢。
年幼時經歷過的虐待來來回回重複上演,揮之不去,真實的就彷彿是重新再次經歷過一般,讓人恍惚的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木棉只能盡力避免讓他接觸到往日的場景和畫面。
在他不知道第幾次黑髮汗濕滿臉驚恐的抱著枕頭出現在她房門口時,木棉終於下了決定。
她沒有辦法再看著他緊緊不安的抱著自己,那張漂亮的臉上蒼白得嚇人,黑亮的瞳孔寫滿了脆弱。
每當這個時候,木棉總是心疼的睡不著覺。
該是什麼樣的回憶,才會把一個人折磨成這樣。
臨近四月底的時候,木棉再次去探望了安菱,她小心翼翼試探地問出了那個深埋在心底許久的問題。
「阿姨…阿慕小的時候,是不是很調皮啊?」
「是啊,他可皮了,上山下水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