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一字一句地說,“你既然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就該明白如今不能輕舉妄動。我回四方樓去尋羅世子,你帶著他們排好晚上值守的班次。對了,你既是留在這兒掌總,那個遊二就跟我回去。”
說完這話,他又望了望那座不高的圍牆,彷彿又看到了從前白日裡來這時瞧見的那熱鬧的馬廄車棚。他的記性很好,上至主事的掌櫃,下至下頭的小夥計和雜役,他都記得一清二楚,更知道這兒就是錦衣衛在外城的總哨所在。如果真是從這裡出了問題,那麼,這決計不是歐陽行一句失察就能推過去的。相比前錦衣衛指揮使盧逸雲的案子,這裡頭的水更深
四方樓西跨院的絲竹聲已經停了好一會兒,然而,在四處都仍是歌舞喧鬧聲不斷的情況下,這安靜的地方也完全顯不出來。自打風五哥出去之後,領命留下的粗豪漢子忖度聖手劉已經被打暈了過去,自然而然就放鬆了下來,由著幾個人守在外頭,自己則是在屋子裡就著剛剛的菜餚喝起了小酒,沒幾杯下肚,他就覺得屋子裡太暖和了,自然而然敞開了懷,又覺得腰間的東西硌得慌,遂索性把那把解腕尖刀擱在了地上。
就在他微微有些醺醺然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外頭傳來了一陣輕輕的叩門聲,緊跟著就是一個嗓子壓得極低的聲音:“九爺,九爺”
被這聲音一喚,他皺了皺眉就推桌子起身,嘴裡罵罵咧咧著到了門前,幾乎沒怎麼細想就開啟門閂把門拉了開來。然而,那一剎那間,捲進來的不止是門外呼嘯的寒風,還有一隻迎面而來的拳頭。說時遲那時快,他幾乎是本能地往下一縮腦袋,隨即伸手往腰間一抹,當手掏空的一瞬間,他這才反應到東西已經被自己解下了。
迎面的拳頭卻不會管什麼又悔又恨,眼看人縮了下去,那拳便微微一收,由側面化爪強襲,腳下又隨著猛踹了出去。就只聽兩聲悶響,擋在屋子門口的這粗豪漢子就被一下子打飛了出去。來人緊跟著疾步進了門,後頭又有幾人竄進了屋子裡。兩個料理那倒地的漢子,剩下的則是急急忙忙衝著伏倒在案頭的聖手劉奔去。最後頭的羅旭一跨進門檻就看見自己那位損友一動不動,心裡不由得一緊。
“人怎麼樣了?”
“大少爺,他只是暈過去了。”
長吁一口氣的羅旭這才放慢了腳步,待到上得前去,見那幾個家丁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一個個手忙腳亂地在那兒折騰,他不禁眼皮子一跳,趕緊把人趕開了去。只他自己變著法子施為也依舊沒把聖手劉給弄醒,他不免也有些著慌,到最後方才一拍腦袋,就從懷裡取出了一個瓶子來,挑了一丁點粉末放在了聖手劉的鼻子底下。
這一回卻是立竿見影,沒過多久,聖手劉的呼吸就一下子粗重了起來,隨即就露出了掙扎的跡象。隨著羅旭的又一陣叫喚,他總算是緩緩睜開了眼睛,可看到羅旭的第一眼,他在瞪大了眼睛的同時,突然挪動了一下胳膊,猛地捏拳打了出去。然而,他終究是剛剛那一下捱得不輕,別說拳頭捏到一半就鬆了,手臂也在半途中就無力地落了下來。
“你這小子……怎麼到現在才來”
羅旭心虛地打了個哈哈,隨即才顧左右而言他道:“看來他們對你倒是不錯,這麼大的地方,好酒好菜管飽,聽說天天還有歌姬舞姬伺候著,你倒是比神仙還逍遙……”
“呸,換成了你試試?”聖手劉這才有功夫摩挲了一下後腦勺,想起之前挨的那一下,他忍不住又打了個寒噤,“你要是再晚來一會兒,恐怕就得以後在陰曹地府才能見著我了。”
這話聽得羅旭為之一怔,剛剛還笑嘻嘻的臉上頓時滿是陰霾。安撫了自己這位老友幾句,他就吩咐兩個家丁把人攙扶出去,交給在前頭候著的竺老大,繼而便走到了那個被打翻的粗豪大漢跟前。見四個家丁如臨大敵地守著,甚至還在那漢子的嘴裡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