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一月的事情麼?難道其中還有什麼隱情?”李密記憶力甚好,不用翻,便想起了線報中的具體內容。
“的確,但細作近來打聽到,賈通守當時傷得並不重,被治癒的希望很大。但在蕭監軍上任之後沒幾天便創發而死了!”謝映登輕輕翻開卷宗,指著後來補充的部分解釋。
“他是被監軍御史蕭懷靜擠兌死的!”憑著對御史們的印象,李密迅速得出了正確結論。大隋朝的御史是有名的舌鋒如刀,當年一名前輩御史僅憑著伶牙俐齒便聯合了東塞數十部落,不費大隋一兵一卒就將剛剛崛起的契丹徹底剷平。只可惜,後輩御史們繼承了前輩的舌鋒,卻將其全用到了自己人內部。
“應該是這樣!”李密摸了摸自己的臉,又開始蹣跚踱步,“賈務本是地方官員,背後沒有什麼硬靠山。身為外戚的蕭懷靜自然不會對一個既沒有靠山又不見得有什麼本事的地方小官留什麼口德。三言兩語之下,氣得賈務本舊傷復發實屬正常。若是賈務本受了其言語打擊而不死,才真會令人意外呢!”
“我聽說,賈務本之子潤甫在郡兵中做參軍,甚負人望。而他與諸君彥當年曾授業於同一個老師,實有同門之緣!”謝映登笑了笑,又道。
“你是說…”李密眼中猛然閃起一道寒光,手指謝映登,他臉色的疤痕瞬間被血充滿,看上去異常猙獰。
“咱們繼續請盟友幫幫忙?”謝映登不動聲色,回答。
由於過度興奮,李密臉上的肌肉不斷抽搐。如果謝映登所獻的計策能順利施行,瓦崗軍必然聲威大振。什麼立名建號,什麼傳檄天下,都可以一蹉而就。到那時,天下英雄對瓦崗山只有仰望的份,再沒機會與他爭雄!
沒等他下定決心,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謝統領!”有名滿臉是汗的斥候一邊喘息,一邊低呼。猛然看到李密,他快速吐了口氣,然後躬身行禮,“屬下見過大當家,大當家,大事不妙了!”
“喝口水,慢慢說!別一驚一咋的!”謝映登皺了皺眉,呵斥。來人是他麾下的一名干將,平素向來沉穩有加的,沒想到今天在李密面前卻突然失了方寸,實在令人懊惱。
“是!”斥候接過茶碗,咕咚咕咚連灌了幾口,然後儘量調勻呼吸,大聲回應,“屬下剛從山腳接到開封營送來的急報,送信人已經昏死過去了。他說,博陵軍前日甩開外黃和陳留兩地的我軍,直接攻入開封,當場擊殺了黑社、白社兩位統領!”
“其他幾家兄弟呢?”李密大驚,一把揪住斥候的衣領子,“王當仁、周北洮、胡驢賊他們幾個呢?他們就眼睜睜地看著博陵軍衝進了開封?”
開封是個彈丸小城,本身戰略意義不大。但李密卻清楚地知道,開封周圍至少有六支名義上隸屬於瓦崗軍的人馬在活動。但李旭卻就在六支兵馬眼皮底下,輕而易舉地擊敗開封城內的義軍,將隊伍繼續朝滎陽方向推進了足足七十里!
“王、王將軍他們沒,沒有出擊!”斥候被衣服勒住了脖頸,只憋得滿臉青紫,才斷斷續續回答出一句話。
“可惡!”李密一把摜倒斥候,咆哮。壓根兒忘記了就在兩個時辰前,他曾經親筆修書,嚴禁王當仁等主動迎戰李旭。
此刻,他的信還在半途中。
第四章 變徵 (一 上)
開封距離滎陽郡治所管城不到兩百里,黑社、白社兄弟戰死後,擋在博陵軍和管城之間的只剩下了瓦崗圃田營。圃田營的主將李德仁勇力尚不及黑白兩社,指望他能阻擋住李旭的前進腳步,那簡直是痴人說夢!而王當仁、周北洮、胡驢賊幾個在沒接到李密手書的情況下還作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