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面只有冰冷的來自家裡的問候,他連回復的念頭都沒有,直接將手機防到櫃子上就去洗漱了。今天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做。
等他稍微打了個大型,俞文謙的電話便打了進來,他心裡一緊,立刻接起了電話。那邊的俞文謙聲音還是很溫和,簡陌的原本有些煩躁的心情好像就這樣一下子就平靜下來,他最近因為顧言的事很久沒有見到小謙了,小謙是第一個輕易就揭開他的面具,然後知道他最直接的心裡感受的人。他原本以為自己夠強大,強大到好像不會有任何縫隙。直到碰到俞文謙,這個人就笑著靠近他,笑著瞭解他,戳破他的自以為的偽裝,將他原本自認的一切認知打破,然後他就毫不意外地把小謙放到一個特殊的位置,那個位置很重要,連他都定義不了。
那天晚上他去見了俞文謙,小謙看上去還是那樣讓人如沐春風的樣子,但是簡陌卻從他眼裡看到了一種濃厚的情緒,一種沉重到自己都掩蓋不住,怎麼笑都不能忽視。他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他只是看著心裡也很不好受,他想伸出手去安慰那樣子跟他一樣喜歡用不同麵皮來掩飾自己的俞文謙,但是直到後來也只是坐在他對面,沉默地陪著他。
俞文謙今天晚上的情緒不太對勁,他從來不是個喜歡喝酒的人,因為他一直喜歡保持清醒,他希望自己不要處於弱勢,被別人知道一切。但是今天晚上坐在他身邊的是簡陌,那個他再瞭解也再放心不過的人,他終於覺得自己有些撐不下去,他的情緒濃厚到自己有些承受不住。
他點了很多酒,然後一杯一杯,接連不斷,一直到一瓶酒,到後來越來越多東倒西歪的酒瓶子。他的視線也就這樣一點一點變得模糊起來,他想,終於不用清醒了,他現在這一刻無比慶幸。
對面的簡陌緊皺著眉頭,就這樣一點一點看著俞文謙這樣面不改色地不斷地喝下,然後看到他的臉越來越蒼白,視線漸漸焦距不起來。他有些心疼又有些無能為力,至少在他的認知裡,俞文謙從來不是那個會用酒精麻痺自己的人,他就像是留戀世俗,但是卻可以輕易脫身的那個人。
他看著這樣顯得有些可憐落寞的俞文謙,忽然覺得對面的人變得陌生起來,他好像有點看不清小謙了,就像心愛的玩具突然即將不屬於自己了,不,他根本講不出,他的心裡微微有些慌亂和難以抑制的難過。他就這樣等俞文謙利落地喝完之後,直接抽出了幾張大鈔壓在桌子上,就這樣送他回他自己的寢室,雖然擔心小謙,但是他知道喝醉之後的他一到床上就會睡覺,很是讓人省心。他嘆了一口氣,看向俞文謙的眼神複雜難辨,然後聽到一個名字,他就不自覺地停下腳步來。
呵,那個人。原來還在嗎?他簡直不能掩蓋自己的冷笑,看著爛醉如泥的俞文謙,沒有一點之前的風度翩翩,原來都是因為那個人。他突然抑制不住地悲哀,這麼久的陪伴,連往身後看一眼的一瞬都不能嗎?
他深深嘆了一口氣,然後任命地繼續將俞文謙擺正,默默地數著自己的腳步,最後將俞文謙送回寢室,等下了樓才像支撐不起自己的背,任由它垮下去。顧言那時候就是這麼難過的吧,不,顧言應該更難過,但是總比他這樣強不是嗎?果斷是一件好事情,他從很久之前就清楚明白這件事,所以他根本不後悔顧言這件事。
回去的路上他看到顧言了,只是沒等他有什麼反應,顧言就好像看見什麼不能看的東西一樣,遠遠地避開了。呵,他在心裡嘲笑自己,都是你活該。心裡升起大概一輩子這樣也不錯,他挺喜歡的,他極力忽視自己心裡渴望被瞭解,被關心的叫鬧聲,在熱鬧的來往人群裡回了寢室。
顧言在‘每天都在挑戰自己的極限’這項有趣的遊戲面前一邊覺得身力憔悴,一邊覺得這才是人生啊!的分裂裡活得十分開心。他能感覺自己就像小樹苗一樣,有了施肥和澆灌,正在飛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