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別因為我給西廠拿住什麼把柄。你想想,眼下宇文良時又來了,他的處境也艱難。於尊恨他恨得牙根兒癢癢,這幫下九流,正經事辦不好,下套子禍害人,有的是手段。我幫不上他什麼忙,好歹別打亂他的心神,叫他專心應付眼前的難題最要緊。至於我……”她側過身來摟住彤雲的腰,把臉埋在她裙裾上,“我一介女流,算得了什麼。”
彤雲皺眉道:“他又不是傻子,就算您不說,他也定然知道了。”
談起這個她紅了臉,“他還真是個傻子,壓根兒沒發現。”
彤雲目瞪口呆,“沒發現?他怎麼可以沒發現呢!天下第一機靈不就數他麼,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這種內情沒法和她細說,難道告訴她肖鐸也是第一回麼?音樓蓋住了臉,低聲道:“我寧願他不知道,就不必再糾纏下去了。臨走的時候說明了的,當這事沒發生,以後也不來往了。”
“這算什麼?”彤雲義憤填膺,“叫他白佔便宜糊塗過麼?主子您就是太善性了,才把自己弄得這樣!”
她也不想解釋,擁著被子蜷縮起來,神思恍惚間聽見簷下有人說話,問:“端妃娘娘回來沒有,在不在宮裡?”
彤雲打簾出去看,來人是御前總管崇茂,上了臺階推推頭上帽子,笑道:“雲姑娘在呢?咱家奉旨來傳主子爺口諭的。”
彤雲忙往裡頭引,一面周旋著:“勞您大駕了,我們主子體氣兒弱,在外頭轉了兩圈就乏累了,早早的回來,這會子在寢宮裡歇著呢!”
崇茂邁進門檻,在半片垂簾前站住了腳,竹篾疏朗間見榻上人起身穿鞋,忙吊著嗓子道:“萬歲爺吩咐過的,請娘娘別拘禮,就是口頭上的話,用不著磕頭接旨啦。”
裡頭聞言道了聲謝,又說讓把人請進去。彤雲在前邊引路,屋子裡帷幔重重、香菸嫋嫋,繞過一架沉香木雕四季如意屏風,端妃坐在三圍羅漢床上,含笑道:“麻煩總管走這一趟,主子什麼示下?”
崇茂見了禮道:“才剛好好的,鬧了出天狗吃月亮,老佛爺老大的忌諱,萬歲爺脫不了身,今晚上怕是不能過娘娘宮裡來了,叫奴婢遞個話兒,娘娘身子才利索,沒的讓娘娘久等了不好。”
這對音樓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喜訊,她按捺住了頷首,湊嘴說了兩句順風話:“您代我給皇上帶個話,請他寬懷。不過是天象,也不用太較真了。先頭月色還不及後來的好,就好比鏡子髒了要拂拭,擦了擦,愈發清輝照河山,有什麼不好?”
崇茂笑得兩眼眯成了縫,“娘娘這比喻貼切,皇上聽了定然高興的。這事兒吧,還是得怪欽天監。觀天象都觀到小腿肚裡去了,這麼大的走勢居然沒個預測!今兒大宴宮裡多上心吶,成百上千的人,全是親戚股肱,大家夥兒乘著興來,遇上個狗啃月亮,主子嘴上不說,心裡不犯嘀咕麼?還是肖掌印出來周旋,說了一車漂亮話,把老佛爺安撫住了,回過頭來懲辦欽天監,料著那邊頭兒要換人做了。老佛爺有了歲數,信鬼神,怒氣過去了,心裡還是不踏實,話裡話還外有怨怪的意思,說主子爺齋戒心不誠……”他往上覷覷,嘿嘿兩聲,“這裡頭況味,娘娘是知道的。不過朝中有人好做官,虧得娘娘和掌印有交情,嘴皮子一挫話就帶過去了。”
音樓笑了笑,“這麼說真要好好謝謝廠臣了,皇上跟前有他伺候,好些事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也是他的本事。”
崇茂諾諾應了,略頓了下,卷著袖口小心試探,“跟南苑王一道進宮的那位,不知娘娘瞧見沒有?我聽下頭人說,是娘娘老家的族親?”
音樓遲疑了下方道:“不是族親,是嫡親的姊妹。總管怎麼想起來打聽這個?”
崇茂笑得越發諂媚了,“沒什麼要緊的,主子才剛問來著,奴婢記得有這頭親,就和皇上回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