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這才驚覺剛才又急又怒,一時失控在街上這樣大吼大叫,不知引了多少人圍過來看熱鬧,立時頭皮發麻,湊近性德,壓低聲音:“我是不是做了什麼蠢事,這下子叫得滿世界都聽見,那人人都知道你……”
“不要緊。第一,我們說的有關人工智慧體。遊離電子波,他們絕對聽不懂。”性德恢復常態,語氣平靜自如,聲音卻低得僅彼此可聞:“第二,沒有人相信會有人蠢到當眾說自己身邊第一保鏢失去力量,所以就算有人仔細分析我們的對話,猜出點什麼,他們自己也不會相信。”
容若一陣乾咳,不滿地瞪向他:“還敢說自己不是人,除了人,這世上不會再有惡劣到隨時隨地讓同伴難堪的傢伙了。”
性德用絕對漠然的語氣,說出絕對諷刺的話:“除了你,也不會有人蠢到自找麻煩,自討苦吃,一定要留下我。”
容若把他從上到下掃了一眼,冷笑一聲,忽然一伸手拉住他:“走吧。”
“去哪?”
“回家。”
大斤裡,蘇良。趙儀。凝香。侍月和蘇意娘,或坐或立,大多神色鬱郁。
這幾天,大家都已經把濟州城來回走了六七遍了,一直找不到楚韻如,又見到容若這樣坐立不安,心思不寧,動輒出去亂走,他們半點忙都幫不上,更有悵悵之感。
今日一大早,容若急匆匆走了,不知是來不及跟上去,還是不忍再跟著看他一次次拚命尋覓,一次次失望而歸,竟是誰也沒再追上去,只是不約而同,一起悶坐廳中,用無奈求助的眼神彼此凝視,卻又在黯然失望中移開目光。
時光變得待別慢,漫漫難捱,容若今早一去,必是不到半夜,累到筋疲力盡不肯回來的。這一整天,又叫他們如何在府內安度。
只是出乎大家意料的是,悶坐了還不到一個時辰,就聽到外面有容若熟悉的大呼小叫:“大家人都在哪呢?快出來。”
站著的神色一振,坐著的一起站了起來,不約而同,快步出廳,就見到廳前青石小徑上,容若正拉著性德迅速接近……
看到他們出斤,容若目光一掃:“還好,人都還齊,有件事我要問你們。”
他鬆開手,一指性德:“這人無情無義,我要趕他走,你們有什麼意見?”
蘇意娘花容失色:“公子,萬萬不可!”
容若冷笑一聲:“你待他何等情份,他又是怎樣對你的,你怎麼還要為他說話?”
蘇意娘情急向前走出四五步,來到容若面前:“意娘鄙薄,何足掛齒但公子與他,情份深重,若只為一時之氣,斷情絕義,於二位,必玉終身之憾,他朝後悔莫及。此事切不可只求逞一時之快。”
凝香也道:“公子,就是夫人在,也不會希望你這樣做的。”
“簫公子縱有千般不是,至少待公子還算盡心。”侍月也在旁幫腔。
“什麼盡心,他既能看著韻如離開不顧,他日自然也能看我死而不理,別以為他武功好,留著他就有好處。他武功好,卻沒有心,冷情冷性,縱然我們死在他眼前,瞧他會動動眉毛嗎?”容若語氣之中,滿是念然之意蘇良一皺眉:“喂,你真要趕他走,不是開玩笑吧?”
趙儀略一沉吟,才道:“他教過我們武功,雖說是奉了你的命,但我們不能不念這份師徒之情,和他在一起,也從沒想過沾他的光,只是大家一路相伴,幹嘛這麼狠心要說散就散。為了夫人的事,我也生他的氣,但生氣是一回事,趕人是另一回事,我不贊成。留著他,不是指望他來保護我,只是因為,大家是夥件,誰也不該拋棄誰。”
蘇良也道:“對,如果他自己要走,我也懶得留他,你若要就這麼趕他走,那無情無義的事,也同樣有你一份了。”
凝香與侍月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