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這兩年在軍中始終能夠吃飽飯,再加上合理的訓練,已經近乎於人形壓路機的陳富貴撞翻了幾個阻礙到他前進的奔逃行人,整個人徑直的衝進了即將完成閉合的城門。
陳富貴在最後的剎那合身撲了進去,待他站穩了腳跟,隨手便將身邊的那兩個還在繼續關閉城門的守軍拍倒在地。待他重新將視線焦距,卻看到專司看守城門的那隊守軍已經列出了一個僅僅是少了火兵和一個長槍手的鴛鴦陣,甚至在隊長的指揮下開始哆哆嗦嗦的向他攻了過來。
步兵出身,陳富貴當初在鴛鴦陣殺手隊中便先後擔任過狼筅手、長牌手和隊長,對於鴛鴦陣的變陣可謂是再熟悉不過了。只是一眼看去,對方竟然在敵人只有他一個的當下襬出了用於在戰場上減少受到攻擊面積的縱陣向他殺來。
陳富貴從來不以急智見長,敵軍的應當是在讓他感到極大的不習慣。只不過,既然對手已經開始緩慢的列隊進攻,他在大喝了一聲的同時便將鐵鐧舞動如飛一般衝向了守軍。而他瞅準了的第一個目標便是右前方的那個還沒有意識到自身站位有些過於凸前,在縱陣形態下已經脫離了狼筅手和長牌手保護的那個菜鳥藤牌手……
片刻之後,城門在那些已經徹底殺散了城外守軍的選鋒們的推動下重新開啟,反倒是率先殺進閉合完畢的城門的陳富貴還在提著手中那兩柄沾染了更多鮮血和腦漿的鐵鐧,發出了一聲不解的感嘆。
“這也配叫鴛鴦陣?!”
沒時間再理會那些已經被陳富貴殺散了的守軍,奪取城門便是他們這十幾個選鋒的任務,作為臨時隊長的陳富貴示意幾個選鋒繼續看守城門,防備那些還在城牆上沒有下來的守軍,而其他人則儘可能快的將屍體和一切障礙物移開,以便迎接那些由陳文親自率領,從數里外的樹林埋伏點策馬而出已經向著城門處發起了衝鋒的明軍騎兵。(未完待續。)
第六十八章 震驚
奪城戰很快就結束了,甚至可以說是從陳富貴衝進城門砍翻了那幾個守軍,其他選鋒衝進來將城門重新開啟的瞬間就已經結束了。
守衛軍營和縣衙的原駐軍在發現平叛部隊入城後立刻便在守備和軍法官的帶領下完成了反正,而包括西城牆上的那些守軍在發現平叛部隊打著陳文的將旗入城後也四散而逃,就連那個叛軍守將也沒有再做多餘的抵抗,只是在發出了一聲“竟然連半個時辰都沒守住”的嘆息後就放下了武器,規規矩矩的和知縣大老爺等人一同住進了縣衙的牢房。
陳國寶率領的那支用於吸引守軍注意力的大軍自通衢門進入湯溪縣城,卻並沒有接手防務,而是直接穿城而過,倒是陳文帶著一部分隨行人員踏入了縣衙。
“大帥,卑職罪該萬死……”
正在安排隨行人員接受湯溪縣軍政事務的陳文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一眾包括守備、駐軍軍法官、守軍各隊的隊長在內的軍官們,實在懶得跟他們說些什麼。
自古忠孝難兩全,曹從龍以這些軍官的家人要挾,他們被迫選擇妥協於人情上也實屬無奈。但是軍隊最重要的便是忠誠,武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這是他在軍中一支強調的,若是人人都學他們一般,誰知道身邊的同袍什麼時候便會倒戈相向,那麼軍中好容易形成的團結一致的氣氛便會重新被懷疑所取代,陳文至今為止唯一能夠依仗的軍隊戰鬥力便會直線下滑。
可是眼前的這些軍官無不是曾經出生入死追隨過他的,尤其是為首的這個守備。當年的四明山殿後戰,陳文親自帶隊迎著提標營的炮火衝鋒,清軍最後一次炮擊的緊要關頭若非甲哨的幾個長牌手衝上來組成了人牆,他只怕早就被打成了篩子,其中便有這個軍官。
面對這些曾經的忠勇將士,那一句“全部拉出去斬首示眾”的話語始終在陳文的口中打轉,卻怎麼也吐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