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中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范文程、寧完我他們這些遼東舊臣在清初的政治軍事版圖上有著極重的分量。范文程是他們之中的代表人物,以著江浙明軍的歷來作風,這樣的老牌漢奸是斷不會放過的,而范文程的死便可以讓其他遼東舊臣和漢軍旗徹底死了反正的心思。
孫思克嚥了口唾沫,睜大了眼睛,瞪著范文程那張滿是苦澀的面龐。奴才就是奴才,主子想怎麼用就怎麼用,哪怕是再資深的老奴才,如今也可棄之如敝履,而江浙明軍那邊沒有饒了洪承疇,沒有饒了蔡士英,也沒有饒了宜永貴、劉清泰和佟國器,那就更不可能饒過了范文程。
“這天下就沒有咱們遼東漢人的容身之地了嗎?”
自努爾哈赤反明,遼地的漢家百姓便再沒了活路。後金在領地上屠城、搶掠,殺富戶、殺窮鬼,將交得上五斗米的漢人貶為滿洲人的奴隸、將漢家女成批成批的賣給蒙古人,甚至在交易時更是將拔光了衣服,如品評牲畜般評頭論足,與歐洲人販賣黑奴時沒有什麼兩樣。
有幸能夠逃到東江軍佔領區的,奴隸的身份是擺脫了,也有了機會去殺韃子報仇,但更多人和更多時候卻還是在忍飢挨餓,甚至是凍餓而死。便是逃進了關內,也往往會受到歧視和排擠,因為沉浸在黨爭之中的明廷沒有辦法也沒有那個心思去解決他們生計,而他們的廉價勞動力更是搶了關內自然經濟下的百姓的工作。
孫思克所言,范文程又豈會不知,但是像他這樣的高官在漢家復仇的怒火中是斷不可能倖免的,與其死了也要斷子絕孫,不如順著滿清權貴們的意圖走下去,萬一滿清的垂死掙扎成功了的話,他的子孫後代依舊是有條富貴路。
范文程自知必死,向孫思克坦露心跡,其實也是希望最後再賣孫思克一個人情,由此才好照顧他的兒子們。
孫思克如此,范文程知道時間緊迫,連忙對他說道:“跟著朝廷消滅了浙匪,只有這一條路才是活路。藎臣,你還年輕,未來還大有可為,帶著城裡的漢軍旗快走吧,勿要在此丟了性命。”
眼看范文程如此,孫思克也只得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待到起了身子,只是拱手一拜便轉身離開了經略府,匆匆忙忙的向軍營趕去。
孫思克離開沒有多久,一陣哭爹喊娘之中,明軍的騎兵衝進了經略府,而更多的騎兵則將經略府及其周圍的大片區域順勢包圍了下來,唯恐跑掉了什麼重要人物。
“范文程,你這老狗竟然沒跑?”
明軍殺入,范文程依舊坐在那裡。為首的軍官趕到,一張嘴就是如此的侮辱,范文程連媳婦被多鐸欺辱了都能恍若無事的厚臉皮自然也是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倒是這軍官的口音,讓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你是遼東漢人?”
“沒錯,本將李還鄉,江浙王師四明師新昌營營官,遼東鐵嶺人士。不光是本將,咱們江浙王師裡還有不少遼東漢人,不是所有遼東漢人都是你這樣的漢奸!”
鐵嶺,李成梁的家族也是鐵嶺人。范文程長嘆了口氣,他剛剛用遼東漢人不跟著滿清幹就沒有活路的說辭說服了孫思克,轉眼就被另一個遼東漢人教訓,也算是天道好還,報應不爽。
“那就請這位李營官帶本官去見你們的那位越王殿下吧,是凌遲,還是五馬分屍,老夫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你家大王的一句話了。”
“呸,遼東漢人裡有你這種貨色,真是把列祖列宗的臉都丟光了。”
李還鄉也奇怪,當初在南昌,他還在特別行動隊,抓了個巡撫蔡士英據說還曾勸降過羅永忠隊長。上次他抓了個尚可喜,也是哭著喊著求他看在都是遼東漢人的份上放他一條生路。結果他把尚可喜抓了回去,趁著軍功就從騎兵營的副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