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想起剛剛楚老的一句話:“病人可能是因為昏迷前收到的刺激太大,不願意醒過來接受事實。他的傷勢太重,如果十天之內沒有醒過來,腦裡面的淤血鬱結,後果,將不堪設想——”
蕭子騰,到底是什麼在睡夢中牽絆住你的腳步,讓你不願再醒來。
葉晨醒過來的訊息陸續傳了出去,前來看望的人絡繹不絕。
為了讓蕭子騰安心靜養,葉晨便都是在病房外面見的來人。
首先就是任爺爺任奶奶,陪著他們的是周佳音和她的養母。
在任爺爺任奶奶面前,周佳音母女顯然有些拘謹,搓著手,低著頭。
葉晨使了個眼神給任奶奶,問著情況。
任奶奶輕輕搖了搖頭,面色複雜。
葉晨微微嘆了一口氣,不再詢問。
直到周佳音母女起身告辭,任奶奶才拉著葉晨的手,表情不知是悲是喜,徐徐說道:“已經查清楚了,佳音確實是當年我弄丟的那個孩子,當年二房還算有點良心,把孩子送給了孤兒院。那個死嬰是他們從醫院裡面抱出來的。”
葉晨微微點頭,卻沒有笑意。
若是事情當真如此順利,任奶奶便不會露出如此的表情了。
任奶奶眉眼一暗,接著說道:“可是,我把這個訊息和小音說了,小音卻怎麼都接受不了,還質問我們當年為什麼要拋棄她。她,她說,她這輩子只認周家夫婦為父母,其他人_”
任奶奶說著,抹了抹眼淚,聲音哽咽。
葉晨微微點頭。
周佳音本就是這樣的性子,說一不二,決絕。
說出這麼一番話,倒也符合她的性格。
任奶奶接著說道:“我們原本也沒打算讓小音一時就接受我們,只是看她在周家的處境太難,準備幫她一把。她卻不答應還說,還說我們是圖謀周家的財產···”
葉晨愕然。
周佳音這話確實有點太傷人了。
任氏家大業大何時將周家看在眼裡過,若不是因為周佳音,又怎麼會屑於對付周氏。
可是,周佳音卻這樣說。
饒是葉晨也著實覺得周佳音這話過分了些。
葉晨拍著任奶奶的被,柔聲安慰道:“任奶奶,小音還小,她只是一時沒有想明白,說的氣話。您可不要把話放在心上。”
任奶奶抹著眼淚,道:“我哪裡是怪她。我是在怪我自己,若是當年我再仔細一些,便不會上了二房的當,也不會和她走散這麼多年,導致現在她對我這麼生疏。說起來,這些都是我的錯,又怎麼能怪她呢。”
葉晨微微一嘆,不知作何說起。
心裡暗暗算著,是該和周佳音好好談談了。
送走了任奶奶,葉晨又在蕭子騰的床邊坐了一會,才出門驅車,趕往龍門。
周佳音母女現在正在龍門。
一進門,便看見周佳音一人落寞的坐在門口。
她走了過去,將手放在周佳音的肩膀上,坐到了她的身邊。
周佳音目光放空,盯著前方。
那裡,有著一群雪白的鴿子,在嘰嘰咕咕的地上啄著穀粒。
其中,一個大鴿子每次找到穀粒之後,總會含在嘴裡,飛到不遠處的樹上,之後再飛下來。
葉晨不解,隨即向上看,那樹上有著一個鳥窩,窩裡全是嗷嗷待鋪的小鴿子。
舐犢情深。
鳥尚如此,人猶如何。
葉晨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兩天聽到任奶奶說,周佳音總會坐在這裡發呆了。
許久,周佳音才幽幽說道:“我媽媽已經被查出來乳腺癌了,晚期。”
葉晨一怔,看向她。
周佳音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