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兩人推門而進的時候,正好碰見莫老低著頭向外走尋著他們。
莫老神色不振,聲音依舊有些黯然,對葉晨說道:“晨丫頭,你進去看看狀況吧。我就在外面等著你。”
葉晨點點頭,跨入其中。
雖然她剛剛一眼已經看穿了蔣老的病情,但,如要真正下手醫治,這些是遠遠不夠的。
對於蔣老現在的身體狀況,還有既往病史都要有精準的瞭解。
莫訣則跟著葉晨進了房間,和葉晨講著蔣老的以往的身體狀況。
他貼身照顧蔣老也有些日子了,對蔣老的病情和禁忌也算有大致的瞭解。
葉晨聽著,結合她的判斷,心裡已經有了大致的瞭解。
不多時,葉晨便已經得到了她需要的資訊,眼眸愈發凝了凝,唇抿如刀。
她籠著一身死寂的沉默,緩緩走了出去。
莫訣也跟在後面。
莫老坐在藤椅上,呆呆的看著天。
見葉晨兩人出來,顫抖著聲音想問卻不敢問:“怎麼樣,還——”
葉晨抬眸看他,秋光自眼波一閃,低下聲道:“子彈已經深入心臟中,情況危急,不過,還有最後一絲希望。”
莫老聽聞上句話,心猛地一沉,待捕捉到葉晨的下一句話時忍不住睜大了眼睛:“什麼希望?”
“開胸,取出那顆子彈。”葉晨淡淡道,眉梢幽靜。
開胸!
取子彈!
可是那顆子彈都已經深入心臟了。
這手術的危險性不用葉晨說他都想得到。
莫老的身子晃了晃,堪堪扶住藤椅把:“晨丫頭,你有幾成把握?”
葉晨沉默。
半晌,她才緩緩問道:“莫老是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聲音猛地擲在地上,鏗鏘作響。
莫老扶著藤椅,卻站得比什麼時候都直,硬著一張臉,沉聲道。
葉晨沉默半晌,才緩緩道:“不到五成。”
不到五成!
莫老的一顆心沉到了水底,冰冷刺骨,呼吸不得。
他抓著藤椅把的手猛一緊,枯枝一般的手青筋暴起。
葉晨看向莫老,遠山眉微顰,沉聲問道:“做手術,或許可以有一條生路,但是,一旦失敗,立刻就會死亡。不做手術,我可以施針用藥材拖上一段時間,但是,也只有那段時間了,莫老,做不做手術?。”
做不做手術?
做手術,可以有一線生機,可是一旦失敗就什麼希望都沒有了。
不做手術,還可以拖上一段時間,可是卻永遠都好不起來了。
他抬眸,凌厲逼人的眸光對上葉晨:“你可以拖多長時間?”
“三個月。”葉晨抬頭,不懼莫老的目光,雙目相接,刀光劍影。
三個月。
也就是說,若是真的拖下去,他與那蔣犢子的最後相處時光只有三個月了。
沉默寒石一般重重壓在心口,冰冷透進心間,呼吸一滯。
莫老低下頭,整張臉威嚴起來,唇抿如刀鋒,生生勾破一線刺骨冰冷。
半晌,他狠狠一拍藤椅把,鏗鏘吐出一字。
“做!”
得了準信,葉晨轉身就走,綠色裙裾嘩啦一聲在空中勾開靜默一片。
聲音自遠遠傳來,淡漠如她輕點的蓮步。
“我先給蔣老調理兩天,後天正式動手術。”
莫老整個人象是被一瞬間抽空了力氣,整個人軟了下去,扶著藤椅把手的的手抓緊,許久不能言語。
莫訣看著葉晨漸漸淡漠的綠影,清透的眸子漸漸暗了下來,幾分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