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床裡,蹭著被窩裡殘餘的溫熱,閉上了眼。
……
肖競混混沌沌又睡了將近一天,他已有些時日沒有好好休息了。他睡眠一向輕淺,睡不安心,就看著這些日子好了些許,迷迷糊糊的不像舊日那樣苦不堪言。肖競下了床,把藏在床腳的小竹簍拖出來,除了各色的絲綢線段,還有一個大致完工的香囊。肖競看了許久,發現自己還是狠不下心把它扔掉,負氣的又踢回了床腳,自嘲想著,這下算是又拖了後腿,耽誤了陳夏行程,等他自己完全康復,那人定是該走了。這香囊完工與否,毀掉與否,又有什麼意義呢。
昏睡了一天,昨晚又吐了個乾淨,肖競現在餓得心慌。才一出門,就看見桃子走進大院,看著他一臉擔心。
“肖大哥,你醒啦。現在如何?”
肖競這才露出笑意。
“沒事,又不嚴重,不用這麼擔心。”
“我剛帶了些清淡的飯菜來,要不趁熱吃點?”
肖競沒拒絕“好啊,”
桃子帶來的是稀粥,看似簡單,入口綿軟細長,清淡而鮮香。肖競卻只用了一勺,便放下了。
“怎麼,不合胃口嗎?”
“沒有。”肖競語氣淡淡。
“這是那魚湯煨的,會不會太腥?”桃子問著。
“不會。”肖競又拿起勺子,“他手藝一向不錯。”
“肖大哥……”
“不用騙我,他做菜是什麼味道鹹淡,我比你清楚。”肖競嚥了口粥,“麻煩叫他不必費心了。”
桃子看他一臉倦容,微微嘆氣:“我答應你便是。不過,這粥你一定要吃完。不說這熬了幾個時辰,就是為你自己,也得吃完。”
“知道了。”肖競想想也算賺,本以為之前那頓是最後一餐,這又補上一頓呢。
………
送走桃子,肖競也沒心情再臥在床上,索性走到院裡澆起花草來。大多是搬來後和陳夏一起摘種的,抽芽發枝,綠意盎然。他從前是沒這閒情種花摘草的,就是種了,開花結果,除了他自己,根本不會有人在意。
出了那個意外,已經小半年了。肖競對於之前的自己是既清晰又模糊,好像以前那個自己蒙著厚厚的紗布,看不清晰。只是忍不住的示弱,難以控制的流露出從前死死壓抑的悲哀痛苦,淪為一個怯懦不堪的人,明明應該恐懼害怕,卻因為好像能和心底之人更親近,而無所畏懼。
只是,最後好像還是留不住他。夏夏不喜歡競競,之前不喜歡,之後也不會心動。肖競把水壺放下,就這麼坐在臺階上。想著,以後要是又是剩自己一人,花開花謝,不是終究只有自己觀賞嗎。
肖競坐著想,也許以後還會喜歡上別人吧?另一個人。會餵飯哄自己,背自己出去玩,悉心照料,枕畔相隨。可閉上眼,能浮現出的,永遠只有一張臉。在意了這麼久,哪是說放手就真的放得下。只是還來不及苦澀,肩上就一沉。
陳夏站在他的身後,給他披上了披肩。
肖競努力收起了表情,儘量讓自己看上去無所謂一點。
“現在是夏天。”
“但現在是晚上,況且不算這幾日潮悶,眼看要下雨。就是你昨晚還發熱,就不能現在吹風。快些好起來。”陳夏最後一句語氣輕柔。只是肖競哪裡知道陳夏現如今對他早不是之前的無意,只是以為,自己當真耽擱了陳夏的行程,更是酸澀。
一把把披肩拽下來,肖競開口:“不用擔心,我進房便是。”
陳夏看肖競的臉色就知道定是又讓這傢伙誤會了什麼,還來不及解釋,肖競就氣鼓鼓的跑進了房間。
……
肖競進了房間,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確是傷心啊。這次,夏夏不會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