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吹起風,姬姮的衣擺晃動,陸韶眼尖,乾脆褪掉裘衣將她腿蓋住,果然就遭她兇狠一瞪。
陸韶咧咧唇,安安分分站好,不再動。
安雪麟看著他們互動,心內難免驚奇,他們好像不似表面那般恩愛。
「我參加科考並不是為了結黨營私。」
「不為名不為利,你考什麼科舉?」姬姮不信他說的,有氣節是珍貴,但她一點也不信他所說的,水至清無魚,什麼地方待久了,都會有團體出現,根本不可能孑然一身。
安雪麟被她一嗆,照往常定會嗆回去,可對方是個女人,還生的那般艷色,他想嗆也嗆不出口,但仍沒好氣道,「功名利祿誰不想,我不願跟那夥向徳黨為伍,我也能靠自己雙手掙來。」
姬姮叫這話挑起了興致,「安公子為何不願意和他們為伍?」
「我的老師曾說過,國賊當屬向徳黨,他們佔據朝堂,矇蔽陛下雙眼,整天只知道高談闊論,毫無建樹,」安雪麟直截了當道,他不怕對面的女人也是向徳黨,畢竟向徳黨最痛恨女人,成日裡指天指地給女人按規矩,像她這般拋頭露面,還和男人公然親密,顯然為向徳黨不恥。
姬姮翹唇淺笑,半晌抬手鼓掌,「說得好。」
安雪麟揚起首,與她輕笑,「姑娘來找我就是要聽我說這些?」
姬姮眼尾掃過陸韶,陸韶笑一聲,「安公子頗有遠見,那你怎麼看儲位的?」
安雪麟伸直腿,還真思索起來,他才中解元,皇帝立儲這種事離他太遠,倒沒細想過,不過皇帝只有一位皇子,這儲位理所當然應該是那位小皇子的。
奈何這幾年局勢動盪,朝堂內外沒得安寧,皇帝立儲的事?一直耽擱,他曾聽老師說過,朝臣並不贊成立皇子,他們擁立藩王,只痛批小皇子非正統出身。
正統不正統就是他們嘴裡的一句話,當真說起來,就憑他是皇帝的兒子,他最有資格入主東宮,藩王終究算皇族旁枝,道理上也輪不到他們當皇帝。
橫豎就是這些大臣給皇帝使絆子,皇帝要做什麼,他們站出來第一個反對,皇帝沒有立儲,他們便也想插手儲位,說不定往後能挑個傀儡,任他們擺布。
「儲位我不好定論,這不是我該議論的事情,陛下擇選誰為儲君,我覺得自有陛下的道理。」
這意思便是他向著皇帝。
姬姮微微覷著眼,這人忠君,她不能貿然說明來意,以免往後他跑到父皇跟前揭露,她得不償失。
她伸胳膊去搭陸韶的手,陸韶握著她,跟安雪麟笑道,「安公子有一片赤誠之心,叫人敬仰,上次是我不會說話,倒惹得安公子發急。」
安雪麟看著他手裡的那隻白腕,心下揣測他們要走了,便溫聲淺笑,「不妨事,不過你們付錢給舍主,真不要我寫書?」
「明人不說暗話,我想接濟公子,但是怕公子拒絕,所以才一再找來,」陸韶直白道。
安雪麟笑著搖頭,「無功不受祿,多謝老爺美意,我過慣了苦日子,就怕得了銀錢心生貪婪。」
在某種意義上來講,陸韶是真的佩服他,排除他對姬姮有那點意味不明的心思,這人值得深交。
陸韶躬身抱起姬姮,沖他點過頭走出去了。
安雪麟跟到二樓,低頭瞧見姬姮的頭搭在他肩側,面上有疲倦,看起來萎靡不振,安雪麟才清楚她先前鎮定的樣子是端著的,但都累成這般了,為何還往出跑,那位老爺想來也不是真心待她好。
——
陸韶放姬姮進馬車後,她趴在軟榻上,上手要扇他,他捏住手放回褥子裡,小聲說,「您怪臣過分,可臣也是緊著您快樂,您開心過後就翻臉,臣到哪兒說理去?」
姬姮耷拉著眼,她心裡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