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媗之和董秋荻一邊為自己揉肩捶背,一邊豎起耳朵聽。
楊宗謹道:「這事其實很簡單,我這招叫引蛇出洞。說得更透徹點,就是杯弓蛇影。」
「啊?」趙福霖顯然沒懂楊宗謹的意思。
李媗之卻一下子明白了:「原來夫君找資料是假,讓那個待在家裡裝病的主簿出面才是真。主簿夥同縣令做了那麼多的虧心事,豈會事事做的乾淨漂亮。如果不能事事做到乾淨漂亮,那麼就意味著主簿要被夫君抓住小辮子。」
「然後呢?」楊宗謹笑道。
「當然是手到擒來,先拿主簿開刀。」
「如此一來,他必定在家坐不住,不得不趕緊出面見我。到那時,我們就要好好的鬥一鬥法,讓他知道點厲害。」
「妙啊!」李媗之和董秋荻雙雙鼓掌。
趙福霖一臉不解:「這樣不過是把人引過來,怎麼算得上勝利。」
三人都笑了起來。
第三十三章 偽裝
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主簿等在豐樂縣令羽翼下為非作歹的縣衙幕僚,最是害怕自己沒有來得及把檔案銷毀乾淨。被楊宗謹這樣一嚇,再也在家裡坐不住。
次日一早,主簿很早就到縣衙。
他以為自己來的最早,沒想到在縣衙正堂坐著一個人,仔細一看是楊宗謹。
楊宗謹同樣看到主簿匆忙的身影,主動打招呼:「足下可真慢,本提刑在此恭候多時了。」
主簿略吃一驚,立馬鎮定下來,從容應道:「小吏平常都是這個時候到縣衙,三十餘年沒有間斷。」
「哦?」楊宗謹站起身來,故意繞著主簿轉了一圈道:「不知道主簿找的是誰治的病,竟有如此神效。剛過去一天,居然就好了。」
主簿尷尬的笑了一笑:「小吏只是偶感風寒,吃了一劑藥就好了許多。聽說提刑在縣衙翻找材料,出於為朝廷著想的目的,小吏有責任來助提刑一臂之力。」
楊宗謹點頭道:「如此甚好,也省了我不少功夫。」
主簿心頭竊喜,以為楊宗謹上當了。便在主動引著楊宗謹往檔案室走,邊走邊介紹豐樂縣這三十年以來,他所知道的事情。
雖然句句都在說「豐樂縣」,但在楊宗謹聽來卻是通篇正確的廢話。
沒有一句是關於豐樂堰決堤之事。
楊宗謹也不看主簿給他的檔案,直接問道:「豐樂堰決堤之時,你在哪裡?」
「豐樂堰決堤?」主簿沉思了一下,回答道:「小人當時在家中休息,也是聽到百姓奔走才知道豐樂堰竟然決堤。」
緊接著,主簿痛心疾首的罵道:「小人與前任縣令共事兩年有餘,斷然沒有想到他竟是這樣禽獸不如的東西。」滿臉愧色。
楊宗謹並不深究,又問道:「你可知豐樂縣令和誰在豐樂堰決堤之前交談過。」
主簿搖了搖頭。
「你不知道?」
「小人確實不知道。小人在此地三十餘年,侍奉過十一位縣令。每一位縣令的親信都是師爺,而不是小人。」
「前任豐樂縣令的師爺呢?」
「不知道。從事發之後,他便消失不見了。」
楊宗謹不置可否,等主簿說完,從袖子裡拿出一張紙,上面清楚的寫著一些內容。
主簿瞄到內容,臉色瞬間變了。
原來自己不是前來設法把楊宗謹匯入正軌,而是被他請君入甕。
楊宗謹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在這些年的糧食賑災中,偷偷拿了多少的好處,全在這上面寫著呢。」
主簿緊張的嚥了一下口水,卻不敢立即承認。
楊宗謹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