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為何都察院監察御史和六部給事中等等那些言官卻無端少了幾十個?這些人是今日朝爭的主力軍,少了他們,難道要曹元自己上去唱獨角戲麼?
天色仍舊漆黑,宮門內的雲板遠遠傳來四聲脆響,已到寅時。
廣場四周不知何時升起了濃霧,早春冰寒的日子裡,濃霧的天氣委實不多見,大臣聚集的人群裡,有對易數精通的人擰起了眉,縮在袍袖中的手指掐算一番,隨即神情一震,臉色愈發難看。
濃濃的霧色裡,一乘官轎慢慢悠悠行來,在廣場邊沿落了轎,轎簾掀開,身穿蟒袍腰繫玉帶的秦堪走出轎子,他的臉上永遠帶著溫和無害的微笑,彷彿一位得道高僧,世間一切寵辱皆忘,波瀾不驚。
晨藹霧色裡,秦堪踏著堅定的步履,出現在所有人面前,臉上的笑容一如故往,永不妥協。
一陣比死更寂靜的沉默,每個人死死盯著他,那一臉和煦如春風的微笑,看起來那麼的神秘,笑容背後的真實卻藏在濃濃的霧色裡,無法揣度。
“大家新年好呀……”
秦堪笑吟吟地朝眾人拱手,不見絲毫煙火氣,優雅且風度翩翩,比君子更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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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謹身殿內。
司禮監掌印張永正親自給朱厚照更換龍袍,這原本應該是貼身內侍乾的活兒,但司禮監的張公公插了手,內侍小宦官哪敢說半個不字?只能乖乖讓到一旁。
張永的動作不想他的外表那般粗獷,反而輕柔得像一位待字的大家閨秀,大手溫暖且乾燥,偶爾拂過朱厚照的臉龐,有一種暖洋洋的舒適感。
銅鏡裡的朱厚照唇紅齒白,儀態風流,恰是一副少年俏郎君的好皮相,可今日鏡子裡的他,眉宇間卻浮上幾許濃濃的愁意。
靜靜站在及人高的銅鏡前,任張永在他身前身後忙活,忽然朱厚照重重嘆了口氣,道:“張永啊,今日這一關可不好過,朕已聽到風聲,外廷那幫傢伙今日怕是要將秦堪置於死地呀……”
如今已位高權重的張永在朱厚照面前仍舊一副阿諛的神色,諂媚中帶了幾分剛正,他對自己的表情控制自如,他知道朱厚照就好這一口兒。
“陛下別太操心,保重龍體才最重要,秦公爺面相紅潤,天圓地方,老奴怎麼瞧都覺得他不像短命之人,秦公爺吉人天相,老天會幫他度過一切厄難的。”
朱厚照嘆道:“你甭說這些話寬朕的心,今日朝會不一般,朕隔著皇城老遠都能聞到滿朝大臣的殺氣,他們這是來者不善呀……”
張永急忙道:“陛下勿憂,論起來秦公爺也是咱們東宮舊臣,陛下還是太子之時老奴便與他相交甚得,老奴雖是閹人,但與他不是兄弟勝似兄弟,如今秦公爺有難,老奴怎能袖手旁觀?”
朱厚照聞言大為欣慰,瞧向張永的目光竟多了幾分感激意味,張永心中一震,對秦堪在朱厚照心中的地位有了更深刻的認識,想想前些日子戴義對自己的那番言語,心中不由慶幸不已。
戴義那傢伙果然沒說錯,這個時候站在秦堪一邊,必能討陛下歡心,站隊問題果然很重要,縱然這次救不得秦堪,但在陛下心裡自己已是大大加分,簡直是一筆有賺無賠的好買賣……
“張永,你說你不願袖手旁觀,可是為了秦堪做了什麼?”朱厚照好奇問道。
張永頓時露出一副略嫌浮誇的為難表情,遲疑了許久,忽然退後兩步跪在朱厚照面前磕了三個頭,顫聲道:“陛下請恕老奴擅專之罪,老奴幹了一件錯事,實在罪該萬死……”
“你做了什麼?”
“老奴……老奴看不得那些文官仗著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