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謀劃分析,李東陽比劉謝二人強上許多,這案子由他評判自是最合適的。
李東陽接過傳單,掃視幾眼,捋須笑道:“現今各執一辭,臣也無法分辨是非,此案溯其源頭,乃因蘇州織造局和浙江布政司而起,織造局督辦太監王朋已死,但王朋以下仍有不少知情人,浙江布政使崔甑亦知因由,陛下何不宣這些涉案相關人等進京,然後命廠衛偵緝事情真相呢?”
弘治帝點了點頭:“李先生所言甚是,杜宏一案,朕這便令錦衣衛詳查,東廠審問……”
“陛下,臣還有一言……”李東陽眼中閃爍著莫測的光芒,笑著繼續道:“據聞錦衣衛千戶秦堪正是杜宏的女婿,而東廠與秦堪頗有嫌隙,為此案公平公正,不偏不倚計,臣以為廠衛最好只負責偵緝,而無斷案之權,而且臣覺得此案似乎與京師朝堂頗有牽連,若欲查明真相,當須派遣信任大臣專職究辦才妥當。”
弘治帝思索許久,緩緩點頭,正式下了旨意。
“打殺紹興織工一案,由錦衣衛,東廠聯手偵緝,宣蘇州織造局上下相關太監,官員,以及浙江布政使崔甑火速入京,不得延誤,杜宏關押刑部大牢,由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法司同審。”
第一百八十七章 急轉直下
弘治帝下旨,杜宏一案三法司同審,秦堪終於達到了目的,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一個相對公平,將自己與敵人拉到平等地位的結果。
剩下的便是雙方博弈了。
領了旨意的牟斌和王嶽各自行動起來,廠衛各有一套偵緝案件的手段,錦衣衛靠的是散佈民間各處的密探,以及每百戶下非編制的幫閒,密探們平日裡以各種身份生活著,他們也許是商人,也許是挑著擔子游走村鄉的小販,也許是舉幡搖鈴行走四方的土郎中,而東廠在偵緝方面略為遜色,論陷害忠良上刑逼供他們是行家,但偵緝案件卻不如錦衣衛,他們的情報主要來源於僱傭的村鄉城鎮遊手好閒的地痞潑皮。
回到鎮撫司,牟斌馬上召來了秦堪。
秦堪來到鎮撫司前堂時,卻見牟斌正背對著門口,出神地盯著牆上那幅猛虎下山圖。
“下官拜見牟帥。”秦堪恭敬施禮。
牟斌回過神,扭頭朝他一笑:“坐吧,你我之間不必拘禮,用不著上官下屬那一套。”
秦堪微笑落座,侍侯的校尉奉上香茗。
牟斌端茶啜了一口,然後眯著眼睛掃了一眼秦堪,淡笑道:“年紀輕輕,竟已有在京師翻雲覆雨的本事,不得不佩服,我在你這麼大的時候還只是一名錦衣百戶,京師裡小心翼翼的熬出身,若非當年大太監懷恩賞識提拔,這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還輪不到我坐,多半掛個指揮僉事的空銜庸碌一生終老。”
秦堪抿了抿唇,不發一語。
牟斌斜眼瞧著他,笑道:“秦堪,你可比我強多了。今年你才二十出頭吧?不但已是錦衣千戶。還頗得陛下和太子信任,更厲害的是,能徒手攪動朝堂風雲。將一件塵埃落定的鐵案推翻重審,委實後生可畏。”
秦堪拱手道:“全託牟帥提拔之功……”
牟斌老臉忽然一板,重重哼道:“挑唆國子監貢生鬧事可與我提拔你沒有任何關係。說你厲害算好話,其實你就是個惹事精,而且專惹大事,大麻煩!”
秦堪索性承認道:“牟帥,家嶽入獄,下官不得不傾盡全力謀劃奔走,至於事情鬧得多大,會有什麼後果,下官已然顧不得許多了。”
牟斌哼道:“聽你說話以為你是個橫衝直闖的楞頭青。做事卻做得老謀深算,手段老辣,你以為我真信你是楞頭青?以你的算計城府。可以當楞頭青他爹了。”
秦堪苦笑:“下官就當牟帥在誇我吧……”
牟斌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子。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