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你睜大狗眼瞧清楚!”
朱厚照一陣拳打腳踢,朱宸濠既然豁然開朗了,自然絲毫不懼,兩人當著全軍將士的面一拳一腳慘烈搏鬥起來。
這一架實在稱不上飛沙走石日月無光,朱厚照雖然自小尚武,也跟大內高手學過幾年把式,但他這種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憊懶性子能將武藝學得多精悍?頂多只能稱得上勉強有個花架子,花架子擺出來好看。風一吹就倒。根本經不起實戰的考驗。
朱宸濠也好不到哪裡去,他比朱厚照還不如,自小便是溫室裡長大的小花朵,當然。現在已是老花朵了。讀的書雖都是兵法韜略。但對個人武藝一道委實連門都未入。
兩個武藝半斤八兩的人打在一起,說是狗咬狗有點難聽,但確實不怎麼美觀。拳腳剛開始還有模有樣,越打越不成招式,最後幾乎跟街上的潑皮無賴一般打法,挖眼插鼻偷桃吐口水,打得興起絲毫不怕丟人現眼,更沒顧忌周圍觀戰的皆是對皇帝無比崇敬三軍將士。
保國公朱暉是軍中年紀最大的勳貴,年紀越大越要臉,於是第一個看不過眼了。
螃蟹似的橫著挪到秦堪身邊,朱暉重重一哼,低聲道:“陛下這般撒潑似的打法委實大失國統,寧國公你就不去勸勸?”
秦堪眼皮都沒抬,目光盯著二人廝鬥,口中淡淡道:“我怎麼勸?老公爺沒見陛下此刻鏖戰正酣麼?”
朱暉氣得鬍子翹起老高,壓著火氣道:“你管這種潑皮無賴般的打法叫‘鏖戰正酣’?”
秦堪正色:“老公爺此言差矣,陛下拳腳招式雖不成章法,但勝在氣勢如虹,悍勇難敵,正所謂一力降十會,又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更何況逆賊朱宸濠遠遠算不上老師傅,頂多只是個老匹夫,你看你看,陛下咬他耳朵那一口……尋常之人能咬得那麼賞心悅目嗎?”
朱暉怒道:“這種時候了你還逢迎溜鬚,若陛下有個好歹,將來咱們班師回京,滿朝文武會放過你我嗎?就算陛下有驚無險,陛下這般打法大失國體,傳出去豈不貽笑天下?”
秦堪暗暗嘆氣,貽笑天下的豈止是打架啊,僅僅再擒朱宸濠這一樁已足夠令天下士子百姓貽笑小半年了,朱厚照幹過的荒唐事還少嗎?真的不差這一樁兩樁,這也是秦堪不想勸朱厚照的最大原因,換了個稍微要點臉皮的皇帝,秦堪肯定以死相諫了。
不過朱暉說的話不無道理,朱厚照再怎麼荒唐胡鬧,他終究是皇帝,回京以後挨幾句朝臣言官的罵也就過去了,沒人敢拿他怎樣,但作為伴駕大臣的他,顯然朝臣們不會放過,百十道參劾奏疏是少不了的。
思來想去,秦堪覺得還是必須要儘快結束這出鬧劇,否則將來回京後自己的日子也不好過,這筆荒唐帳大臣們肯定要算在他頭上。
主意打定,秦堪扭頭四顧,眼睛掃過一張張熟悉或陌生的臉,目光最後在一張年輕的臉龐上停下。
這張臉不僅年輕,而且又白又英俊,甚至比秦公爺英俊,似乎是一張天生適合勸架的臉,如果被情急失智的鬥毆雙方不小心撓破臉毀容則更是喜聞樂見……
這張臉的主人姓錢,名寧。
當初錢寧經過生死掙扎,頑強回到安慶大營後,秦堪把他扔在營中治傷療養便沒再管他,秦公爺很忙,一個小小的錦衣衛百戶還不值得他整日掛在心上,此刻在觀戰的人群裡發現了他,不得不說是天意。
秦堪眼睛眨了眨,壞主意立馬冒上心頭,嘴角也勾起一抹不大善良的微笑。
然後秦堪轉過頭,命人將錢寧叫了過來。
錢寧聞知公爺相召,頓時大喜過望,這些日子在營中療傷,秦堪根本沒去探視過他,錢寧正急得坐立不安,拼了性命好不容易令公爺對他有了些印象,但印象這東西委實不大靠譜,公爺是貴人,所謂貴人多忘事,若不能時